李莲花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方多病忍不住道:“这屋里的死人也是这么想,那毒雾还没进来,自己倒是一命呜呼。这屋子比外面的毒雾也好不到哪去……”
“此地此屋,全是为杀人所建!”展云飞淡淡地道,“这屋主人的癖好恶毒得很。”
“不错,根本不在乎杀的是谁,好像只要有人死在这里面他就开心得很。”方多病咬牙切齿,“世上怎会有这等莫名其妙的杀人魔?老子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也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鬼地方!”
“有!”展云飞却道,“有这种地方。”
“什么地方?”方多病瞪眼,“本公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展云飞道:“囫囵屋。”
囫囵屋,为昔日金鸾盟第一机关师阿蛮萨所制,据说其中共有一百九十九道机关,被关入其中的人从无一个生还,死状或有中毒,或刀砍,或火烧,或针刺,或腰斩,或油炸……应有尽有,只有人想象不到,没有囫囵屋做不到的杀人之法。
但据说囫囵屋金碧辉煌,乃是一处镶有黄金珠宝的楼房,充满异域风情,绝非这么一处平淡无奇的庭院。并且,囫囵屋一直放在金鸾盟总坛,在十一年前早已毁于李相夷与肖紫衿联手的一剑,自然不会突然重现在此。
方多病从未听过囫囵屋的大名,等展云飞三言两语将这事讲了一遍,他既恨为何自己不是出道在十一年前,又恨展云飞语焉不详,更恨不得把展云飞脑子里装的许多故事挖了出来装进自己脑子里替他再讲过一遍方才舒服。
“故事可以再讲,但再不进屋去,外面的雾就要过来了。”李莲花连连叹气,“快走,快走。”
方多病一下蹿入屋里。三人在厅堂中站了片刻,不约而同地挤入方才李莲花睡过的那间客房。
李莲花想了想,又出来关上大门,再关上客房的门,仿佛如此就能抵挡那无形无迹的毒雾一般。展云飞和方多病看他瞎忙,展云飞立刻撕下几块被褥将门缝窗缝牢牢堵住,方多病却道屋里有无声无息的杀人剧毒,这般封起来说不定死得更快。
这屋子不大,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李莲花想了想,又动手去拆床。
方多病只怕床后也有什么会吐毒气的气孔,连忙和他一起动手。
展云飞拔出佩剑,“二位闪开。”
李莲花拖着方多病立刻逃到墙角,只见剑光暴涨缭绕,一声脆响,那木床已成了一堆大小均匀的碎渣。
李莲花赞道:“好剑法。”
方多病哼了一声,显然不觉这劈柴剑法有何了不起,是死莲花自己武功差劲至极大惊小怪。
床碎之后露出墙壁,这墙壁上却没有气孔。展云飞并不放松警惕,持剑在屋里各处敲打,却并没有敲出什么新鲜花样出来,这仿佛便是一间极普通的房间。
难道这一夜竟能如此简单地对付过去?展云飞在看墙,方多病却一直盯着那被劈成一堆的木床,这屋里除了那堆木床之外本也没啥好看的,突然他大叫一声:“蚂、蚂蚁!”
展云飞蓦地回头,只见从那破碎的木头之中慢慢爬出许多黑点,赫然正是一只只蚂蚁。原来这木床的木材中空,中间便是蚁巢,展云飞劈碎木床,这些蚂蚁受到惊扰便爬了出来。
这绝不是一窝普通的蚂蚁,这些蚂蚁都有半个指甲大小,比寻常蚂蚁大了不下十倍,两对螯却是橙红色,黑红相应,看起来触目惊心。方多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源源不断爬出来的蚂蚁,想象这些东西一旦爬到自己身上的样子,顿时不寒而栗。
这许多蚂蚁突然爬了出来,虽然三人都是江湖高人,但拍蚂蚁这等事和武艺高低却没多大关系,武艺高也是这么一巴掌拍死,武艺低也是这么一巴掌拍死。只见三人不约而同开始动手杀蚂蚁,一开始方多病还“芙蓉九切掌”、“凌波十八拍”什么的招呼来招呼去,猛见李莲花一巴掌两三只拍得也不慢,顿时醒悟,开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杀。
那木床毕竟不大,设计这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