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瞪眼道:“你怎知它就有黄缎封皮、檀木盒子……”
李莲花正色道:“依常理推断,应当就有。”
方多病道:“胡说八道……”
李莲花拾起那本黄色小书,“这书字迹写得如此之差,纸质如此恶劣,尤其是人像画得如此丑陋歪曲,多半不是《黄泉真经》。想那《黄泉真经》何等难得,怎会是这般模样?”
方多病道:“这也有些道理,但是……”
李莲花手臂一抬,微笑道:“这既然不是《黄泉真经》,你我又何须关心它是什么?”啪的一声那本书自李莲花顶上画了道弧线,笔直掉入了炼铁炉中,哗的一声起火。
方多病哎呀一声,他已想到那书十有八九就是《黄泉真经》,李疯子却硬说不是,如今居然将它烧了!李莲花掷书起火,他连看也不多看一眼,“还是押解严青田给花如雪比较重要,你我还是早点启程吧。”方多病连连点头,和李莲花携手离去。
二人离去之后,那卷黄色小书渐渐被火烧毁,火焰之中,每一页灰烬上都清清楚楚地显出四个大字:黄泉真经。
注:翡翠绿剧毒为乙酰亚砷酸铜
第三章 女宅 一 祸机
秋风潇洒,香山的红叶自古散发迷人的风韵,如今经过“香山秀客”一番整理,理去败叶杂枝,越发是红得庄重浓郁,观之令人浑身舒畅。
今年秋季,“香山秀客”玉楼春做东,宴请朋友秋赏香山红叶,此宴名为“漫山红”。
玉楼春和金满堂乃是挚友,若说金满堂是江湖上最有钱的人,玉楼春大约可算第二,因此受他邀请前来观红叶的人,自然与众不同,比如说“舞魔”慕容腰,比如说“酒痴”关山横,比如说“皓首穷经”施文绝,比如说“冷箭”东方皓,比如说“一字诗”李杜甫等等。慕容腰舞蹈之技堪称天下第一,关山横喝酒之功约莫也不会在第二,施文绝自然是背书背得最多,东方皓的箭法最准,李杜甫的诗写得最好。
这些人都是江湖之中奇人中的奇人,而其中有个凑数的叫作李莲花,玉楼春宴请他并非是为了他有一样什么技艺天下第一,而是为了谢他查破金满堂离奇死亡一事,特地请他吃饭。
这些人虽然形貌不一,老少皆有,俊丑参差,高矮各异,但简而言之都是男人,是男人,就喜欢女人。玉楼春特地将众人在香山的居所安排在香山脚下一处也是天下绝妙无双的地方,那个地方,叫作“女宅”。
女宅,顾名思义,便是有许多女子的宅院,简而言之,也就是妓院。不过这一处妓院和天下其他的妓院大大不同。这里的女子是玉楼春亲自挑选,以他喜欢“天下第一”的脾气,这里的女子个个有绝技在身,或吹箫,或弹琴,或刺绣,都有冠绝天下之称,因此寻常男子难以一亲芳泽,若非有玉楼春看得上眼的什么东西,否则寻常人是一脚……不,连半脚也踏不进“女宅”的大门。这里的女子也从不陪客过夜,除非她们心甘情愿,否则也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划划船,世上庸俗之事,这些女子是断不相陪的。
如今,李莲花正端坐在这“女宅”之中,左边坐的是施文绝,那书呆子今日破例穿得整整齐齐,绝无半点污渍,听说前些日子去赶考,也不知考中没有;右边坐的人和施文绝大大不同,那人高冠金袍,蟒皮束腰,相貌俊美,脸上略微上了些脂粉,唇上涂着鲜艳的唇红。若是别个男人这般涂脂抹粉,众人定然作呕不已,但此人施起脂粉起来,竟是妖艳绝伦,别有一番风味,并不怎么惹人讨厌,这人正是慕容腰。关山横坐在慕容腰之旁,此人身高八尺,体重约莫有个二百五六十斤,犹如一个巨大的水桶,听说他有个弟弟叫作关山月,却是个英俊潇洒的美公子,也不知真的假的。关山横之旁坐的一黑衣人骨骼瘦削,指节如铁,皮肤黝黑至极,却闪闪发光,浑身上下就犹如一支铁箭,这长得和箭甚像的人自然便是东方皓。东方皓之旁坐的那人一席青衫,相貌古雅,颔下留有山羊胡子一把,腰间插三寸羊毫一支,正是李杜甫。
施文绝之旁坐的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