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只怕有九百九十九只会是这样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在这里买鸡送我,好歹也等我再搬次家……这里的风水实在不怎么美……”

“难道那阿黄的老婆居然敢在母鸡里下毒,要谋害巡按大人?”方多病勃然大怒,咬牙切齿,浑然忘记自己其实不是巡按,重重一拍桌子,“这刁民刁妇,委实可恶!”

李莲花微微一笑,“大人莫气,这只鸡虽然不大好吃,但也不是得了鸡瘟。刚才买菜之时,我仔细看过,大凡小远镇村民所养之牲畜,大都有些拉稀,模样不怎么好看,喜欢长些斑点之类的毛病,倒也不是阿黄老婆在母鸡里下毒。”

方多病瞪着那团带血的鸡屎,“你硬要说这只鸡没有问题,不如你就把它吃下去如何?”

“吃也是吃得的,只消你会杀鸡且能把它煮熟,我吃下去也无妨。”李莲花漫不经心地道,“你在这里慢慢杀鸡,我出门一下。”

方多病奇道:“你要去哪里?”

李莲花望了望天色,正色道:“集市,时候不早了,也该去买晚饭的菜了。”

方多病张口结舌,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来,当下重重哼了一声,“去吧。”

李莲花面带微笑走在小远镇集市的路上,夏日虽然炎热,但傍晚的风吹在人身上十分舒适。他并没有去买菜,自集市穿过,散步走到了集市边缘的一家店铺门口,扣指轻轻敲了敲打开的大门。

“客官要买什么?”店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这是间打铁铺,铺里深处坐着一位老人,满墙挂满打造好的刀剑,闪闪发光,十分锋锐的模样。

“不买什么,只是想问严老一个问题。”李莲花含笑道。

“什么问题?”严福问,“若要问严家当年的珍珠翡翠,咳咳……没有就是没有……”

李莲花道:“就是一个……关于解药的问题……”

严福脸色不变,沉默良久,却不回答。

李莲花很有耐心地看着他,十分温和地仔细问了一遍,“你却没有拿到解药吗?”

严福沉重地叹了口气,沙哑地道:“没有。”他从打铁铺深处慢慢地走了出来,手扶门框,佝偻着背,看着阳光下的李莲花,“三十年来,前来寻找《黄泉真经》的人不少,从无一人看破当年的真相,年轻人,你的确有些不寻常。”他仰起头呆呆看着门外的夕阳,缓缓地问,“我究竟是哪里做错,能让你看穿了真相?”

“我在小远镇也住了不少时日了,这里的村民人也不错。虽然乱葬岗风景不美,但也通风凉快,只是有件事不大方便。”李莲花叹了口气,“那就是喝水的问题。”他前进两步,走近打铁铺屋檐底下,和严福一样背靠门框,仰头看着夕阳,“这里的村民好像从来不打水井,喝水定要跑到五原河去挑水,所以那日我不小心掉了两钱银子下‘窟窿’,发现底下有水,实在高兴得很。”

严福嘿了一声,“你想说你挖‘窟窿’不是为了《黄泉真经》,而是真要打井?”

李莲花歉然道:“不错。”

严福淡淡地道:“那‘窟窿’底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瞧的。”

“‘窟窿’底下的情形……”李莲花又叹了口气,“下到底下的人都会瞧见尸骨。既然‘窟窿’只有人头大小的口子,表层的黄土被人多年踩踏,硬得要命,那当年那些尸骨又是如何进入其中的?这是常人都会想到的疑问。但其实答案很简单,那水中有鱼骨,证明‘窟窿’里的水并非天上掉下来的雨水,那些水必定和河道相通,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鱼。所以阿黄摔下水中之后失踪,尸体在五原河中浮起,半点也不奇怪。他不幸摔入潜流河道,随水冲了出去。”

严福嘿了一声,“说来简单,发觉那底下尚有河道的人,你却是第一人。”

李莲花脸现歉然之色,“然而问题并不在人是如何进去的,问题在于,人为何没有出来?”

严福目中光彩微微一闪,“哼!”

李莲花道:“既然人是通过河道进入‘窟窿’的,那‘牛头马面’被分出来的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