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道:“我平生不屑骗人,怎会骗你?相夷已经死了十年了,他坟上青草年年是你亲手拔去,你怎能不信?”

乔婉娩蓦地站起,“那……那坟里没有他的尸体!他跌进海里,我们什么都找不到……”

肖紫衿双眉耸动,“不错!他跌进海里,我们什么都找不到,他早已尸骨无存,早已死了,死人死人是决计不会复活的!”

乔婉娩颤声道:“可是……可是……”

肖紫衿猛地将她抱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面颊,哑声道:“他真的早已死了,婉娩,你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是我……我是不会骗你的。忘了他吧,他当年不曾用心待你,你何必为他如此?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快活无忧,决计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你难道就不会为我们往后的日子想一想吗?”

乔婉娩呆了一呆,双手抱紧自己的身子,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眼泪,“紫衿,那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欠他的……”

肖紫衿吻去她的眼泪,沙哑地道:“我是这一辈子欠你的。”他再吻上乔婉娩的红唇,缠绵了一阵,低声道:“婉娩,我从不骗你,他真的死了,他绝对……”

乔婉娩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肖紫衿余下几个模糊的字眼她没有听清。

婉娩,我从不骗你,他真的死了,他绝对……是要死的。

武林客栈。

方多病和李莲花微略商量了一阵,将尚留在客栈内的几人分开来询问。此时尚留在客栈中的人是:梁宋、杨垂虹、龙赋婕、康惠荷、关河梦,以及李莲花和方多病。

听闻苏小慵被人所杀,众人都觉惊骇,昨夜客栈中风平浪静,无人自称听到奇怪的声息。武林中人,本自刀头舔血,为人所杀并不奇怪,奇的是并非死于堂堂正正的搏杀之间,却无声无息地被乱刀刺死。苏小慵的惨状,未免让人嗅到丝丝疯狂的气息。

“昨夜天黑到天亮,梁兄都在做些什么?”方多病坐在梁宋对面,直截了当地问,“为何梁兄的风尘箭会插在苏姑娘身上?不知梁兄作何解释?”

梁宋本来见到那风尘箭插在苏小慵尸身上就满脸惊骇,被方多病这么一问,更是神情绷紧,“昨夜我一早就上床睡了。”

方多病大是奇怪,半晌道:“昨夜你明明和我联句联到三更半夜,哪里上床睡了?你昏了头吗?”

梁宋一呆,“正是,正是……昨夜我是和杨兄、方公子联句……”他神思不定,自从见了那风尘箭后便神情恍惚。

方多病皱眉问道:“难道是你杀了苏小慵?”

梁宋大吃一惊,“不不,不是我,当然不是我……”

方多病怒道:“你一会儿说在睡觉,一会儿说在联句,难道昨日联句之后,你便悄悄杀了苏小慵?”

梁宋连连摇头,“不不不,方公子你可为我作证,昨夜我确实和两位联句,直至深夜。我和你出门之时都已过了三更,怎有时间去杀人,又怎么能杀人杀得无声无息?再说就算有仇人,我也定要按照武林规矩……”

方多病嘿嘿一笑,“不必说了,昨夜你我走的时候是三更过后,距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要杀人绰绰有余。定是你在婚宴上盗取了‘小桃红’,潜入苏小慵的房间将她刺死,然后在她身上装模作样插了自己的风尘箭,妄图证明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你……”

梁宋脸色尴尬,“方公子!”

方多病道:“我说得不对?”

梁宋苦笑,沉吟良久,“苏姑娘确实不是我所杀,只是……只是……”

方多病问道:“只是什么?”

“昨夜三更之后,我的确是看到了些东西,”梁宋道,“我看见了凶手。”

方多病奇道:“你看到了什么?”

梁宋沉吟了半日,“昨日夜里,我从杨兄房中出来后不久,听闻有夜行人自我房上跃过,身手矫健,武功不弱,手里尚提着一柄长剑。我觉得来者不善,于是开弓射了一箭。”

方多病一怔,“你是说那支箭是你射出去的?可是怎会插在苏小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