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黑狗不耐地道:“快点快点!”又回头问衙役:“这犯人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
衙役道:“他姓李,叫莲花,是个穷书生。”
王黑狗又问:“他是如何杀死翠儿的?”
衙役道:“小的不知。”
王黑狗正问案之间,李莲花已把木枷修好,自己戴在腕上。他腕骨瘦小,那木枷随时会从他手腕上掉下来,王黑狗看得满脸不耐,挥挥手,“算了算了,本大人在此,谅你不敢造次,不必戴了。”
李莲花道:“是、是。”
王黑狗往椅上一坐,大咧咧地问:“昨日你究竟是如何杀死翠儿的?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李莲花茫然问:“翠儿是谁?”
王黑狗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重重坐下,“翠儿是这里端茶递水的小丫头,你是不是看中她年轻貌美,意欲调戏,她不从你便溺死了她?”
李莲花怔怔地看着王黑狗,满脸迷惑,似乎全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郭大福在一旁赔着笑脸,“虽然这位李公子是生人,但依小民之见似乎不是这等穷凶极恶之人。”
王黑狗喝了一声,“昨夜情形究竟如何,给我从实招来!”
李莲花愁眉苦脸,“昨夜、昨夜……草民都在睡觉……实在是……什么也……”
王黑狗拍案大怒,“你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是说翠儿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了?大胆刁民!来人啊,给我上夹棍!”
李莲花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王黑狗怒火稍息,“你知道什么统统给我招来。”
李莲花稍稍有些委屈,“我要见了翠儿的尸身方才知道。”
王黑狗脑筋一转,“也罢,罪证在前,谅你不敢不知。”
他老爷起驾,领着李莲花到了昨日李莲花与郭大福饮酒的那间偏厅,翠儿的尸身正湿淋淋地躺在地上,身上的嫁衣尚未解下。
李莲花目不转睛地看了那具尸体一会儿,那小姑娘身上的嫁衣着得很整齐,胸口的挂花失去了,全身湿淋淋,表面看来并无什么伤痕,只是脖子稍微有些歪,让他想起一品坟中的那具白骨,此外下巴的地方有些轻微的划伤。
“她……她明明是……”他喃喃地道,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王黑狗,“她明明是被折断颈骨死的……”
王黑狗眉毛一跳,“胡说八道!她分明溺死在你窗户底下,你竟敢狡辩?”
李莲花噤若寒蝉,不敢辩驳,倒是那衙役走过去踢了踢翠儿的头颅,“大人,这翠儿的头只怕是有点古怪,她只往右边扭。”
王黑狗顿了一顿,“骨头当真断了?”
衙役嫌恶地用手扭了一下翠儿的头,“没有全断,只怕是错了骨头。”
王黑狗大怒,“李莲花!”
李莲花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王黑狗。只听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对如此一个柔弱女子,你竟扭断她脖子再将她溺死水中!简直是杀人狂魔……”
李莲花愁眉苦脸,“我若扭断她的脖子,她已死了,我为何要把一个死人溺死在我窗下的水中?”
王黑狗一怔,满偏厅霎时静悄悄的,李莲花的这个问题倒是不易回答。李莲花慢吞吞地又补了一句,“何况……”
厅中忽然有人大声问:“何况什么?”这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把李莲花吓了一跳。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面目武勇,却是郭大福的儿子郭祸。
“何况……何况……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李莲花喃喃地道,“听说五十几年来采莲庄曾发生三起命案,都是夫人坠池而死,可是……可是郭老爷的发妻是渔家女子,”他茫然看着郭大福,“难道渔家女子也会在莲池中溺水而死吗?”
郭大福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那发妻确是渔家女子,只是嫁入郭家之后远离渔舟,他竟忘了此节。
李莲花继续道:“如果郭老爷的发妻并非溺死,那么……那么……”他歉然看着满厅众人。郭大福失声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