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的床边,悄声无息握住她的小手,又用手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不然更严重。

裴书宁来的时候,戾气大的压都压不住。

他想从此以后都将她关在这里,哪儿都不让她乱跑,不让她再去和阮洵期胡闹。

她不愿意就把门上了锁,窗户定死。

她还会爬墙,还要在院墙里外都多放点人,一定要恶狠狠看住了她,她才不会乱跑。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裴书宁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

他低头看着睡颜安静的小姑娘,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他哑着声,睡着了的人听不见,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哪里不好。

是长得不如阮洵期,还有性子不如他。

裴书宁怎么都想不通,何况他和她还相识了那么久,自幼的情谊竟然比不过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吗?

以前也没看出来她喜欢的是像阮洵期这样,弱不禁风的、没什么用处的小郎君。

“你看看他,钓鱼还害得你病了一场。”裴书宁也只能趁她睡着了才说起这些话。

裴书宁已经装够了正人君子,很多事情就在一念之间门。

姜予南好像快醒了。

她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跟着颤了两下。

裴书宁不怕她醒来,甚至他就是在等她醒过来。

又过了会儿,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眸,病后浑身无力,浑身还有些酸痛,她眨了眨眼睛,眼前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表哥。”

裴书宁还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就说他配不上你。”

姜予南忍着头晕脑胀的感觉慢吞吞坐起来,恍恍惚惚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为阮洵期辩解:“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书宁脸色更冷几分:“你现在就开始维护他了是吗?”

姜予南被他冷硬的语气吓得一愣,他怎么凶干什么?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冷漠。

她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吗?

姜予南委屈巴巴:“你好凶”

裴书宁也想心平气和同她说话,但是忍不住:“你总是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姜予南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我没有,本就是我自己…”

裴书宁忽然攥住她的下巴,娇嫩的皮肤蓦地一疼,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带着点浓烈的冷峻,目光亦是一寸寸钉进她的眼里:“他带你去湖边也就罢了,怎么不知道照顾好你?”

裴书宁语气平静,但开口说起的话是很重的。

“你以为你的身体还经得起你们胡闹几次?”

姜予南睁圆了眼睛,震惊之余有些恼怒,想都不想:“裴书宁,你怎么知道?”

裴书宁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抬了抬眉,“怎么不叫我表哥了?”

姜予南气得脑袋嗡嗡,她睁着红红的圆眼,“你找人跟踪我?”

他这个人,真是死性不改!

总是找人看着她,她不喜欢这样。

裴书宁并未否认,沉默便是默认了。

姜予南冷冷撇过脸,气得都不想去看他,“你不要管我们做什么。”

裴书宁拿表哥的身份出来压着她,“我是个哥哥,怎么管不得?”

姜予南本想用你又不是我亲哥哥几个字呛回去,怕惹怒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不敢轻易说出口。

她的嘴角抿着不高兴的弧度,渐渐拧起了眉头:“可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裴书宁垂眸,刚刚睡醒,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白里透着红,他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少女纤弱的脖颈,与梦中斑驳明显的印记不同,此时此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裴书宁咽了咽喉,表面平静,“那你下回出门就多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