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出来,空的有些寂寥,彻底得岑寂了下去,黯淡无光,眼尾有些猩红。
灵堂内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安静地让人想叹气。只听见风声。
姜予南从梦中恍恍惚惚的醒来,这一觉睡到了半夜,浑身总算没那么疲倦,她感觉自己做的梦,还挺漫长的。
不过她怎么没在梦里给裴书宁一巴掌呢?
也不知道后来裴书宁娶了哪家的女子,他对他的妻子应该没有对她那样的恶劣。
姜予南眨了眨眼,睫毛颤了两下,慢慢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捉在手里。
男人靠坐在她的床边,趴在被子上好像睡着了。
不过睡着了,他怎么还抓的那样紧?
姜予南回忆了半晌,想起来好像她睡过去之前,裴书宁说了一句话,她没听清,太困了。
裴书宁睡眠浅,在她准备抽出小手的那个瞬间就醒了过来。
姜予南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了,她看着裴书宁,这个距离有些太近了,她甚至都能书宁到他身上的气息,如雾凇的冷香。
她默默蜷起小手:“表哥,你回去歇息吧,我没什么事。”
裴书宁皱眉,他刚睡醒神色倒也柔和,不似平常那么冰冷僵硬:“你还记得自己晕倒了吗?”
姜予南点点头:“记得的。”
裴书宁顿了顿,看着她又说:“大夫说你还是体虚。”
姜予南觉得还好吧,她的身体没那么虚弱,只在冬天冷下来的那段时日,容易得了风寒:“我养几天就好。”
裴书宁眉头依然紧皱,盯着她的脸,过了会儿,他固执道:“我放心不下。”他很认真:“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裴书宁想到了小时候他养过的那只兔子,稍不留神就叫兔子多喝了点水,自己把自己给灌死了。
裴书宁觉得姜予南就像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兔子,很脆弱,很不好养,必须要精心的娇养,才能好生活下来。
她既是他定下来的未婚妻,他自当有义务好好养着她。
裴书宁说:“明日我多派两个奴婢过来伺候你。”
她身边这个,显然不行。
姜予南可不想裴书宁现在就把他的人派过来盯着她,他的眼线,肯定事事都要同他说的。
连她今天说什么话,都会一字一句如实送到他的书房里。
姜予南上辈子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简直被他气坏了。
寒冬腊月,雪意深深,谁都拦不住。
她跑去裴书宁的书房,气得砸了他的砚台,说他委实过分。
裴书宁没去管那方被砸碎了的砚台,捉过她的手,又叫人拿来大氅将她拢了起来,命人把她送回去。
丝毫不在乎她的怒意。
姜予南自然不肯就这么罢休,怒气冲冲要他把人都送走。
裴书宁轻描淡写:“你又没说些见不得人的话,我为何看不得?”
姜予南让他去死。
裴书宁蹙眉:“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又要喝药,你不是最不喜欢喝药了吗?”他抱着她,一会儿亲亲她的脸,一会儿亲亲她的耳朵,粘人的要命:“你不知道,宋砚璟和你弟弟这些天没少在院墙外边转,我不相信他们两人,万一你被他们两人给骗了怎么办?”
姜予南坐在他的腿上,挣也挣也不开:“我弟弟怎么会害我。”
裴书宁说:“你不明白,你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次争执,最后又是无疾而终。
姜予南不知道裴书宁是不是还叫那两个奴婢日日将她说的话,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至少明面上,她再也没有发现那些信件。
姜予南缓缓回过神,敷衍他道:“表哥,我身边的丫鬟够多了。”
裴书宁这人的决定很难说动:“让那几个去外间洒扫。”
姜予南抿了抿唇,她垂着脸:“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