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出了什么事,真的叫她受不了。

“你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没有。”裴书宁的脸色看着与寻常差不多,哪怕重伤醒来,脸上还是淡淡的样子,“母亲,让您担心了。”

侯夫人这几日夜不能寐,心里不定。

她叹了叹气,“你先好生休养,你父亲已经派人去查了。”裴书宁沉默了一下,“嗯。”

那些死士显然是冲着姜予南去的,似乎也不打算伤害她,对其他人倒是下了死手。

与其说是害命,更像是挟持。

要把她给绑了。

裴书宁思考了半晌,也并不是毫无头绪,甚至心中已有了几个怀疑的人。

要猜也不能猜。

只是多少有些诧异罢了。

“岁岁这几天…”侯夫人张了这个口,却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儿女情长,外人指点不得。

裴书宁打断了母亲的话,“她可有被吓着?”

说着他又垂下了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侯夫人默了几许,她说:“她是被吓到了,睡了两天才缓过来,所以才…”

才没有来看他。

裴书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点点头,嘱咐母亲:“记得叫人看着她喝安神汤。”

做噩梦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的身体又不好,总是容易生病。

睡不好觉,精神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稍有不慎就会得伤寒。

对旁人而言风寒不算什么病症,她却要难受好些天的。

侯夫人也不知能说什么了。

裴书宁是个知冷知热的,岁岁却不是。

她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若是说岁岁一点儿都不曾对裴书宁动情,她是不信的。

裴书宁醒来之后,姜予南反反复复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去看看他?

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不去看他也不好,可是看见了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干巴巴问他疼不疼?

肯定是疼的。

她小时候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手指都觉得好疼,泪花都能在睫毛挂上许久,更不用说被人用锋利的箭射穿了胸口。

姜予南如此纠结了半个时辰,一拖再拖,等到了天黑她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是叫人往那边送了些药。

夜里,她有点睡不着觉,喝完宜春送来的安神汤还是睡不着。

她坐在床上,脸上有些茫然,“宜春。”

“郡主,怎么了?”

“要不然明天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小姑娘皱着眉,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她说着又安慰自己:“我也不能当个忘恩负义的人,怎么说他也帮我挡了一箭。”

宜春看出了郡主脸上的纠结,想了想便说:“郡主您想去就去吧,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

姜予南不愿承认,“我没有躲着他。”

不过三天过去了。

姜予南还是想不出谁要来害她,皇后总不能如此明目张胆派人来杀了她,而且姜予南也想明白了,皇后要对她下毒,似乎是想要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裴书宁。

皇后当真糊涂。

她哪有那么重要呢?

朝政之事,裴书宁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

除了皇后,还有谁能养得起死士?

姜予南自幼就与人为善,从不会主动对人交恶,肯定不是她的仇家,八成又是冲着裴书宁来的。

姜予南觉着当裴书宁的妻子也好生让人心累,不仅要处处都被他管着,还要时时刻刻防着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