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南见他迟疑,难得冷了脸:“快去。”

管事咬咬牙,急匆匆就去别院叫人了。

姜予南翻出来了那个人的卖身契,连同祛疤的药膏一起装了起来,还往里面放了几个碎银子。

半个时辰后,姜予南才终于见到人。

她将东西都给了他,“里面有你的卖身契,还有治脸的药,你走吧,不用再留下来为奴为婢。”

男人接下了东西,过了半晌:“您买了我,我就是您的。”

他冥顽不灵,倔强的固执的要留下来。

姜予南拗不过他,“反正你先好好治脸。”

免得这个伤耽误了他往后的姻缘,长得又不丑,还能够干活,以前在乡里应当也不缺女子的喜欢。

裴书宁隔了没多久就知道这边的动静。

她私底下给那个奴仆送了药,还记着那个奴仆脸上的伤,一直都没忘。

她待一个身份卑贱的奴仆都如此的好。

却从不会过问他的好坏,他的死活。

裴书宁折断了一支笔,若是他从前的脾气,只怕现在就会去用刀子再往那个奴仆脸上划上十刀八刀,彻底划烂了他的脸,才会解气。

如今,却是不得不忍气吞声。

便是知道,也只能不去计较。

犯不着吃这点醋。

话虽如此,忍又忍不住,还是要去想,越想又越难受。

裴书宁从书房回去时,已是深夜。

姜予南早就睡着了,他也没弄醒她,上了床便下意识把人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松开。

第二天清早。

两人就起了床。

裴书宁没让丫鬟进屋,他帮她穿好了衣裳,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马车很快就到了郡王府门前,姜叙白脸色不太好看,对裴书宁这个姐夫态度还是冷冷的。

合不来就是合不来。

郡王府子嗣单薄,姜予南除了姜叙白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便没有其他的姊妹。

用过了午膳,姜予南便被母亲拉过去说话。

王妃一口气问了许多话,裴书宁对她好不好?她可还适应?她的病又如何了?

姜予南说不上来,裴书宁好吗?只能说他不坏。

母女俩还没怎么说上话,姜叙白就从前厅跑了过来,他说:“姐姐,你既然都回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日吧,”

王妃思念女儿,也不好开这样的口。

姜予南也不想那么快就回侯府,她握着母亲的手,“我也想在家多住几日。”

姜叙白主动请缨:“我去和裴书宁说。”

王妃瞪他:“那是你姐夫。”

姜予南还以为裴书宁会颇有微词。

意料之外,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只不过裴书宁也顺势在王府里住下来了。

不过幸好他这些天公务繁忙,每天清早进宫,到了夜色很深的时候才回来,那个时候,往往她都睡着了。

姜予南每天都被姜叙白拉出家门,他带她去了从前很少踏足过得地方。

甚至带她游起了花船,却是正儿八经的花船。

吟诗作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说来有缘却无份。

才下了游船,就在桥头遇见了她记挂了很久、却也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人。

阮洵期身旁是几名关系尚且不错的同僚,他好像喝了点酒,脸上有点红,被灯火映得更明显。

姜予南眼眶一酸,下一刻,阮洵期便被他的拉走了。

他也没有回头。

这夜过后,姜叙白还要拉着她去游船的时候,她心里头也没那么抗拒了。

她每次出门,身边都有裴书宁的人,只是她不知道。

裴书宁听着心腹说起晚上发生的事情,平静的脸色看起来比往常锋利很多,眉眼压着戾气。

他知道她还是想见阮洵期,眼巴巴跑出去还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