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她乖巧叫了声。

裴书宁的视线慢慢落在她身上,少女今日盛装打扮,比枝头绽开的花还要娇艳,眉眼尽是楚楚动人的姿态。

唇红齿白,腰肢被嫁衣收束的纤细柔软。

她穿着这身嫁衣,真是极漂亮的。

和他曾经梦见过的,一模一样。

梦里面她也是这般欢欢喜喜嫁给别人。

裴书宁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好看。”

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小时候只有那么点大,被他牵着手,抱着怀里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转眼都要嫁人了。

裴书宁默了半晌,从梳妆台上随手拿起一根簪子,漫不经心落在她的发间,“岁岁,你今天是不是很开心?”

姜予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如实点点头:“嗯。”

她看着裴书宁,出自真心道:“表哥,也祝你早日觅得良人。”

裴书宁垂下了眼眸,语气平淡:“嗯。”

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少女往后退了半步,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说:“天快要亮了。”

姜予南往窗外看了眼,“是啊。”

自她重生以来,她一直战战兢兢怕重蹈覆辙,望着窗外的天光,又看了看身边和颜悦色的男人。

姜予南觉得,她的命运是真的不同了。

许多人的命运都已经不同了。

她的父母、阮洵期,现在也都还活着。

姜予南望着裴书宁的侧脸,她说:“表哥,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他当时肯出手相助。

不然阮洵期在牢里没那么容易脱身。

裴书宁扯起唇角,淡淡的笑就像四月枝头上绽开的白色玉兰,漂亮而又出尘,芝兰玉树的男人轻声说了句:“不用谢我。”

姜予南刚想说什么,忽然书宁到了一阵香气。

她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踉跄两步,摔到了裴书宁的怀里。

男人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捞进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周述带着人守在门外,眼神只在主子怀中的少女身上停了不到一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说:“已经把人都清出去了。”

裴书宁垂眸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女,“做的干净些。”

很快有个身形和姜予南相似的少女就被安排进了厢房里,身上是与她一模一样的嫁衣。

少女盖着喜帕,外人看不见她的脸。

裴书宁抱着人从听澜院的侧门,悄声无息离开了这里。

天光大亮,外边已经响起了阵阵鞭炮声。

裴书宁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屋子,放在他的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手指在她洇红的唇瓣停留许久,轻轻蹭了蹭,抹去了有些碍眼的口脂。

屋子里点着十几根喜烛。

抬眼就能看见囍字。

姜予南醒来的时候,后脑勺还有些疼,她在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皮,眼眶有些涩,眼前的视线好似被氤氲的雾气朦胧,看得不太清楚。

她坐起来,眨了眨眼睛。

还未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就先听见他的声音。

“醒了吗?”

姜予南爬起来的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锁链碰撞的声音,她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白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怜。

屋子里的红烛,照着亮光。

裴书宁好似叹息了声,手指漫不经心捉着她的脚踝,轻而易举攥住了落在脚踝上冰凉的死物,“不用担心,过了今晚就给你解开。”

姜予南脑袋昏的感觉自己像是没睡醒。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她抬头就望见了窗门上贴着的囍字,床幔是红色,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大红色的喜被。

裴书宁朝她递过来一杯酒,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杯。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姜予南也不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