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宁起床更衣洗漱,过了不久,周述前来禀告,宋砚璟那边派了人去告诉阮洵期,他哥哥摔伤了的事。
治了好几个月,人才刚刚清醒过来。
长子清醒,阮洵期的母亲才敢派人来京城报信。
宋砚璟不过是让人提前将消息带了过来。
阮洵期知道后立刻请了假,要回家一趟。
裴书宁知道宋砚璟这是坐不住,要动手了。
他应当不会在路上就让人杀了阮洵期,如此大费周章,调虎离山,不过是在京城设好陷阱,等着他往里面跳。
随便捏个罪名,就能要阮洵期的命。
他的命,实在太好拿捏了。
裴书宁依然只当不知道,冷眼旁观,不管不问,也不插手。
他知道阮洵期出了事情,姜予南可能要哭得肝肠寸断,他从来没见她那么喜欢一个人。
天真的有些碍眼了。
她越喜欢阮洵期。
他就越不可能管。
只是裴书宁还不打算让阮洵期死了。
尽管他早就想将这个勾引了岁岁的师弟,在她面前碎尸万段,却也十分清楚。
阮洵期现在死了,姜予南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思绪回拢,裴书宁静下心来,坐在书房里下了好几个时辰的棋。
他能想得到的事情,宋砚璟应该也能想得到。
除非宋砚璟不在乎她心里会不会记着阮洵期一辈子。
裴书宁又想,其实把阮洵期在她面前弄死了也没关系。
忘不掉也没关系。
逼她忘记就好了。
人总要恐惧的事情。
她的胆子那么小,她若是还敢记着心上人的名字,就叫她狠狠吃上几个苦头。
怕得狠了,自然就忘了。
只是裴书宁现在还舍不得那样对她。
还不如等到阮洵期被逼得山穷水尽那日。
姜予南一定要来求他帮忙。
他要她自己亲手斩断这段尘缘。
-
阮洵期都来不及亲自告诉姜予南,自己要回江南老家,就坐上回去的船,急急忙忙走水路赶了回去。
他派了小厮去侯府传消息。
姜予南知道这个事时,正坐在窗边做女红。
她的针脚功夫不好,做出来也不好看。
听到消息,脸都白了白,“他哥哥摔着脑袋了吗?”
小厮跑得匆忙,喘过来气赶忙答话:“是,大公子将将才清醒。”
姜予南上辈子从未听说这件事。
她心慌之余又安慰自己,这辈子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也不差这一件。
饶是如此,她心里还是不安。
怕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王府是有府兵,不得皇令出不了皇城。
姜予南连着做了几日噩梦,终于熬不住心里的慌乱,主动去裴书宁的院子,去找他帮忙。
这辈子裴书宁和阮洵期还是无冤无仇的师兄弟。
看在师门情谊,这点与他而言只是动动手指的小忙,应该不会不帮。
裴书宁听说她过来了,半分都不奇怪。
姜予南从定亲之后也没怎么见过他,事实上这大半年,她和裴书宁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逢年过节,就是每月十五。
两人算是彻底淡了下来。
她也宽心不少。
姜予南发觉裴书宁好像又长高了,他本来已经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