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宁将她送到院子里,什么重话都没说,只叮嘱她好好休息。

姜予南一路上的提心吊胆总算能放下来,少女站在月色下,身段柔和纤瘦,好似风吹着就不见了,她也客套的回了句:“表哥也早些睡吧。”

裴书宁嗯了嗯,蜷起指腹,忍住了要摸她脸的冲动。这晚过后,姜予南放下了大半对裴书宁的防备。

殊不知,裴书宁另有打算。

他不是不知道宋砚璟私底下在查阮洵期,不仅不阻止,反而让周述暗地里顺手帮宋大人这个忙。

只要阮洵期不死在他的手里,姜予南就不会怪到他头上来。

裴书宁现在只要想起那天夜里看见姜予南主动亲了阮洵期一口,就恨不得将他那个讨人喜欢的师弟,一刀一刀给剐了。

最好是当着她的面,将他给剐了。

看看她还敢不敢再亲旁人。

极端的念头不过在裴书宁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亦是快忍耐到了极致,全然是靠着最后一点对她的良心,才没有将事情做绝。

转眼又过去几月。

年关一过,就是春天。

三月科考,阮洵期顺利入了考场。

一连几日,都住在考试的小间里。

姜予南天天都跑去考试院外,哪怕什么都等不着,往里面看上一眼,心里也舒坦。

上辈子,她连看他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第 49 章

阮洵期三日后从考场走出来,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臭了。

抬起袖子书宁了书宁身上的味道,虽没书宁出什么味儿,还是想快些回家洗个澡,睡上一觉再说。

姜予南原本是打算早起去考场外等他,睡过了头,实在是起不来。

她睡到晌午,再急急忙忙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考完了试,姜予南比他本人还要关心名次如何,若是能顺利排在前头,才有机会进殿试。

她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裴书宁的眼里。

裴书宁已经习惯了,好似已经麻木。

就再让她开心几日。

周述并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每日只需上报郡主的去向,只是每次说完世子的脸色其实都很不好看,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像是覆着万年冰寒。

“郡主下午出了门,去了阮公子的住处,两人待了半个时辰。”

“知道了。”裴书宁波澜不惊,淡淡道:“等她回来,再来禀我。”

“是。”周述继而提起另外一件事:“宋大人那边已经动了手。”

裴书宁抬了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述接着说:“宋大人似乎是打算先拿阮公子的家里人开刀,他的兄长前几日从马上摔了下来,至今都还未曾醒过来。”

裴书宁静静听着,宋砚璟这人平素看起来温温柔柔,逢人就给三分笑脸。

便是亲自给犯人刑讯时,眼尾时常都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这么个人下起狠手倒是毫不手软。

裴书宁想了想,轻笑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来不及了。”

从江南到京城,便是传信也有一段时日。

且不说阮家人也不会糊涂的派人来告诉阮洵期这么个坏消息,怎么也会等儿子考试出了名次,再做决定。

裴书宁望着窗外已经开出花苞的玉兰,黑眸平静,他低估了宋砚璟对阮洵期的厌恶,伤人七寸,这显然是要一点一点磨死他。

不过也没关系。

裴书宁半分都不介怀宋砚璟打算怎么来对付阮洵期,便是用尽了天底下最痛苦的法子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窗外已有春光。天气这样的好。

裴书宁心想,姜予南便是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死一个喜欢的小郎君,也不会伤心多久。

过了这阵,就好了。

小郎君没了就没了。

她本来也就还小,不该那么早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