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砚璟让人来提亲,她对宋砚璟的感觉就很奇怪,想到裴书宁曾经说过的,阮洵期当年的伤全都是宋砚璟亲自下的手,她就有些怕了。

自觉往裴书宁这边靠了靠。

宋砚璟瞧见她躲闪的动作,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迟早……

迟早有一日,让她不敢再躲。

裴书宁对她靠近自己的这份亲昵,很是受用。

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偏过脸,看向了她:“吓到了?”

姜予南胡乱点点头:“有一点。”

裴书宁知晓她素来不懂后宅那些肮脏事,更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宽慰了她几句。

姜予南脸色好了些,“我不怕了。”

裴书宁还握着她的手没放,姜予南已经有些不习惯和他这样亲近,至少…不能再牵着手了。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就像平静的水,什么都没有。

她小声开了口:“手…手。”

裴书宁垂眸看了看她,耐着性子:“手怎么了?”

姜予南深吸一口气,“表哥,我都快谈婚论嫁,不能…不能…”

裴书宁面无表情嗯了声,还是没有松手,他好像听不出来她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的话。

裴书宁见她小心翼翼想挣开自己掌心的模样,莫名其妙想到了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师弟。

两张白纸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不过他那个师弟,品性倒是比裴书宁想象中的好了一些,这么多天,他派去那名女子也没什么进展,话都没说搭上几句。

裴书宁想到这里,手上多使了几分力道。

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牢牢掌控在手心。

要成全她吗?

这个问题裴书宁已经不止问了自己一遍。

他第一次从邺城回来之前,他真的以为她是喜欢自己的。

那么黏他的人,说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了。

裴书宁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就弄死了阮洵期,对他来说,阮洵期比蝼蚁还容易踩死。

她会恨他吧。

“岁岁。”裴书宁缓了缓内心的暴躁,接着问道:“你我之间很生疏吗?”

姜予南有些惶惶的,不确定是不是她和岑澜的对话被他听了过去,过了会儿,她问:“表哥,你听见了吗?”

“嗯。”

姜予南现在多是顺着裴书宁的话,“那是我敷衍岑姑娘说的话,我只是不想帮她打听。”

裴书宁已经不敢信她的话了,她在他面前总是如此,说的好听而已。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收下了他给她的佛珠,转头就埋进了土里。

甜甜的叫他表哥,又能面不改色同旁人说与他不熟。

裴书宁停下来,两人站在马车前。

他的眼睛就像黑沉沉的漆,整个人就如绷紧的弦,好像不经意就要断了。

他深深望着她,“不要再骗我了。”

姜予南硬着头皮点头:“好。”

他抬起她的手,低垂眼眸,神色安静柔和,一圈圈将被她舍弃的那串佛珠套在她雪白的细腕,黑白的对比,极致的强烈。

姜予南身体微微僵硬,感觉自己像被圈住了猎物。

裴书宁什么都没说,抱着她上了马车。

姜予南被他不经意间碰过的那片皮肤,沁着透骨的凉意。

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安,但就是不安。!

第 46 章

岑澜被母亲叫了过去,一进里屋,丫鬟便递上暖茶。

她接过茶杯,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刚刚坐下便冷笑了声,忍不住说:“岑蕙还真是个蠢货。”

岑蕙就是方才岑澜落水了的庶妹。

早没掉进去晚没掉进去,偏偏在裴书宁他们经过的时候掉了下去,特意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仿佛笃定了他们之中会有于心不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