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午还在言情肯切的跟我说,有难处可以向他开口。
可不过是几个小时过去,他便冷了脸色,恨意凿凿的跟我说,他的女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便要我加倍偿还。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吸了吸鼻子,像是有温润的液体滑过。
痛吗,好似已经麻木。
但我来不及感伤,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我哪里有资格做个废物,除非我死了。
前公公慕振中从网上得知我与慕久卿已离婚的消息,气的不行,当即打电话来数落我。
只是他似乎还是很心疼我,直接汇款了一千万到我账户。
“我是个很恋旧的人,我不能看着她的女儿就这样被打垮。”
我想,那时他定爱惨了我母亲吧。
他还说,会想尽办法让慕久卿与我复婚。
他想看到我与慕久卿的孩子,那样他才心满意足。
我忽然明白母亲亦是他的执念。
是的,我的母亲长的那般倾城倾国,又该是多少人的青春。
可是这些钱根本不够,我东拼西凑了很多很多,甚至差点牵连到蓝墨存的公司破产,还是没法堵上空缺。
原因是顾舒影流产。
慕久卿报复性一般咬死了我。
果真言而有信,果真是要我加倍偿还。
在经过几天疲惫而高强度的劳累后,我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晕死在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上。
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衬衫,蓝氏宣布破产。
收购人是慕氏。
我心如死灰,躺在沉寂压抑的病床上,双目无神。
我深爱的男人竟逼我到如此绝境。
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为了一个悬在心口的白月光。
我忽然忆起初见时的模样,忆起那般英俊的少年,忆起他许给我的承诺,倘若我没有幸福,他便允我一生幸福的字字珠玑。
可现在。
我哪来的幸福???
更甚至,我现在所遭受的所有不幸,皆拜他所赐!
第9章
眼角晶莹滑过,我向上抹了一把眼泪。
生性很倔强,凡事都不肯认输。
父亲的葬礼上,我脸色苍白,身侧是闺蜜以及哥哥、楚梵希等人。
患难见真情。
其实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难以支撑在这样又冷又干燥的气候下跪几个小时。
只是送父亲最后一程我哪里能缺席。
我恨,恨的夜不能寐,誓死为父亲报仇雪恨。
可如今我大势已去,很多事都比较难办。
葬礼结束,夜幕将至,我有些头晕眼花。
楚梵希搂住我,眸底的心疼清晰到令我低头,“苡儿,我带你去吃饭。”
只是蓝墨存似乎有些忌惮他的存在,对于这位不速之客抱有很大的戒心,他拉住我,“跟我回家。”
“哥哥,他是我的师兄,研究生期间很照顾我。”
男人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执意带走我。
我有时候不太看得懂他的做法,一如当年我不知情他为何那样恨父亲。
距离他与父亲上一次见面大概已有四五年的光阴。
再见却已阴阳相隔。
也许他也有过几分后悔,但这几天他的情绪并不能看出太大的波澜,只是麻木而机械的处理着父亲的后事。
我终是跟着蓝墨存上车,路上给楚梵希发消息,“对不起师兄,哥哥是有心理阴影,我经历过那样失败的婚姻,他现在也许是很抗拒我身边出现的任何男人。”
从小到大他很护我,哪怕我们同父异母。
路上他突然开口,“苡儿,我带你出国治疗好吗。”
可我清楚他并没有找到能为我医治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