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其他人都附和说。

“才不是！”凌清臣反驳说，“妈妈教过我，朋友不能用钱来衡量，对我来说，学习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让更多吃不起饭的人都有工作。”

车里的人互相看了眼，惭愧地低下头，“少爷教训地是。”

男孩没有计较那么多，“对了，爸爸怎么会突然让你们来接我？”

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夫人要生了，在医院。”

“好，那快送我过去吧！”

医院走廊，男孩飞奔向凌承胤。

凌承胤弯腰就把他抱起来，抬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下，“怎么样，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嗯！”谦谦超级用力地点点头，“妈妈告诉我，要好好读书的！”

凌承胤笑着点点头，“真乖。”

男人此刻也只有对这孩子，才能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

他看向手术室时，目光充满了凝重。

苏苒的身体受过伤，他很担心，她会不会平安出来。

凌承胤的感觉是对的。

苏苒有生育恐惧症，这是之前生谦谦留下的后遗症。

那时候，她被凌承胤抛弃，误以为是他毁掉了自己的所有，跳海后命悬一线、举目无亲。

那时候的苏苒，真的很想死在手术台上。

“加油啊，看到头了！”医生在旁边着急地满头大汗。

护士：“出血量太多了，孩子可能胎停了！”

医生：“苏苒，你听得见吗？再加加油，你可以做到的！”

苏苒两只手握着床单，咬紧牙关。

脑海中逐渐想起凌承胤所有温暖的瞬间。

他握着她的手，奔跑在苍南海边。

他抱着她，告诉她，她比日落还要美那么一点点。

苏苒闭着眼，一滴泪落下来。

“出来了！还差一点！加油啊苏苒！”医生们大喊着。

苏苒捏紧了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明明看穿了她的把戏，却还是在酒局上捞走了她。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脾气，是因为她弄伤了自己。

他把宁宁带到自己面前，说自己喜欢孩子。

他同意捐献骨髓的一瞬间。

苏苒的眼睛猛地一红，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骤然响起。

护士抱着孩子走出去，“是个小公主呀，恭喜……”

话还没说完，凌承胤只是匆匆看了眼，就跑到了苏苒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苏苒侧眸看他。

凌承胤眼中满是心疼，他将她眼角的泪花擦去，“辛苦了老婆。”

“对不起，不能替你承受这份痛苦。”

苏苒笑笑，她摸着男人的脸，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着。

“阿胤，你太傻了。”

凌承胤明知会死，还同意挖骨髓的事，大概是苏苒一辈子都无法度过的关。

在那之前，她以为世间所有人都欠她些什么，姥姥的早逝，是不公。

爱人不能相守，是遇人不淑。

而那以后，苏苒再也没有了这种想法。

她与凌承胤相拥，紧紧地抱住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爱你，凌承胤。”

凌承胤愣了愣，他那一向冷漠的眸子里，蓦然变得雾蒙蒙地。

这是苏苒第一次，对他说“爱你”。

凌承胤什么都不要，他只要苏苒的心意相随。

“值了，”凌承胤紧紧地抱住她，“只要有你这一句话，我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