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委顿,但曾钊相信他不会做傻事,他身上有一股韧劲,会支撑着他渡过难关。他只是还有一些情绪没有整理好,给他点时间,给他点空间,不用太担心。

很晚了,曾钊有些犯困,一根接一个的抽烟,就是不去睡。

傅守瑜对这烟味早麻木了,看曾钊瞌睡的样子,心中不忍,推他:“您去睡吧,别管我了。”

曾钊索性靠在他身上,说:“我是你的男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傅守瑜呆了三秒钟,脸刷的变了颜色:“你你你,你说什么啊?”

曾钊说:“我我我,我说你能不能吃饱喝足睡醒之后再来思考生命的意义学术的尊严?看你这么折磨自己,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吗?我就不应该把你接过来,你要是在家,面对老太太小丫头,你不得乖乖的该干嘛干嘛,你也就是在我面前才敢这样。”

傅守瑜张开双臂抱住他,耳鬓厮磨:“我知道您心疼我。”

“可你一点也不心疼我。你就可劲儿折磨自个儿吧,没关系,我陪你,我让你良心不安!”

傅守瑜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簌簌的电流在流窜,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我怎么不心疼?”

曾钊啊呜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是这么疼吗?”

“比这个,还要疼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开完细胞所的内部会议,傅守瑜回实验室召开特别组会,曾钊列席参加。

十点钟的时候,心理健康教育中心的欧阳老师带了ASD(急性应激障碍)的量表来分发给大家做。下午电话通知傅守瑜说他们实验室各人的状态都还算不错,不用进行个体咨询,但是为了预防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组织做几次团体辅导比较好。

张航事件已经定性为自杀,学校没有责任,基于人道主义可能会给一些赔偿,具体数字傅守瑜不知道,但绝对不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家属还不至于到学校来闹。

最让学院领导头疼的是,虽然已经极力封锁消息,但相关的讨论在看不见的地方沸沸扬扬。

开学后不久就是整个系统的大规模检查评级,整个生科院上下齐心已经积极准备了好几个月,可是最后关头学术造假事件浮出水面,无疑是致命一击。

院长大人愁得几乎一夜白发,天天在办公室里绕圈子叨念任期内要是评不上国家级实验室他就是党和人民的罪人,没法跟全院上下交代云云。

与此同时,祸头子曾钊优哉游哉地跟细胞所所长讨价还价。

“有句老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你的实验室出了这种事情,身为上级领导我也很痛心很惋惜啊!”

“他要改数据,我能防得住吗?”

“这就说明你的实验室在管理上有问题嘛。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没有在论文投出去之前发现这个问题?脸都丢到校门外面去了!如果加强了平时的管理和教育,我相信,完全可以从源头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加强了平时的管理和教育,我相信,他根本就不会有改数据的念头,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就不会自杀也不会给学院抹黑!”所长大人把办公桌敲得咚咚响。

曾钊颇为无奈,也曲起手指敲桌面:“您自己说,学校、学院这种教育还做得少吗?学生守则、学校的规章制度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作弊怎么处理,抄袭怎么处理。每到考试周,学校里到处拉横幅‘作弊可耻,诚信考试’,可还是每年都能逮出来好几个。您问问那些个作弊的抄袭的,哪个不知道一经发现会严肃处理,严重的甚至会被退学,可就是有人就忍不住心存侥幸为了那几分丢了西瓜捡芝麻!”

一句话,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学校有规定,学生有理由。或者是为了及格,或者是为了拿奖学金,或者是为了顺利毕业,或者是为了不挨导师的训斥,总有人会经受不住诱惑,铤而走险。

曾钊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心理素质太脆弱的而已。

“现在学院里对你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