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川依旧跪得笔直，西装裤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只要您肯救她。”

顾洵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显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淮川，我知道清予有多重要，但是，但是你……”

“我知道。”

纪淮川的声音很轻，却让顾洵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老人家，并不是威胁，而是表明诚意。

韩毅即便再不情愿，也没法子说什么。

他几乎跌撞地冲出包厢，脚步带出了几分凌乱的声响。

茶室内只剩下茶水沸腾的咕嘟声，和几人沉重的呼吸。

S先生佝偻着背，在包厢里来回踱步。

他时不时瞥向跪在地上的纪淮川，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不过多时，韩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中捧着新鲜打印的文件。

他的领带歪到一边，西装后背被汗水浸透，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纪总，协议，协议拟好了……”

纪淮川闻言直接接过文件，纸张在他修长的指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双手将文件递给S先生，态度十分恭敬。

“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么？”

老人闻言看了一眼纪淮川，而后接过文件，老花镜滑到鼻尖。

他眯着眼逐行查看，突然猛地抬头，哼笑了一声。

“我不叫S先生。”

“什么？”

显然没明白老人家的意思，纪淮川下意识的开口。

“老夫姓孙，名福源，不是什么S先生。”

老人将老花镜推回鼻梁上，声音嘶哑，语气中像是带着几分恼怒，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我这就去改。”

韩毅看到纪淮川的眼神，立刻上前接过文件，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

汗水从他的鬓角滑落，在衣领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新的协议很快修订好了，孙福源仔细检查着每一条条款，手指在纸面上缓缓移动。

纪淮川垂着眸，狭长的眸子里是翻涌的情绪。

他不怕这老人家再提出什么要求，他甚至希望再多一些。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白清予得到治疗的机会增加。

而片刻后，就见老人家突然轻笑了一声，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

“我说，你们这给我的文件是真的？真的生效的？”

“纪氏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产值大概要几十亿吧……”

对于纪氏集团的价值，纪淮川自然最清楚不过，可他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依旧跪着，膝盖已经快没了知觉。

“只要您能治好她。”

而随着他这话落下，就见孙福源突然暴怒，将协议狠狠拍在桌上。

“我说，你是不是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从不说大话

“你是不是傻啊？”

老人声音嘶哑地重复道，手指颤抖着指向纪淮川。

“几十亿的股份，就这么拱手让人？”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顾洵和韩毅屏住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纪淮川依旧跪得笔直，膝盖处的西装布料已经磨得发亮。

“老先生，我看得出您是在故意刁难。”

纪淮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孙福源一愣，随即冷笑。

“那你还……”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治好清予，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