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扪心自问,太子和皇后之间有多少母子之情,好像没有多少,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几乎都由奶嬷嬷带着,后又由何家人带大,她的确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

长信殿的寝殿里贺玥闻着药香有些不耐,于是就转去了暖阁,哪成想也燃着药香,得!她是逃不过的。

只能将花窗开了一条小口子,略微通风,再开大些,她笃定那些宫人就会跪下求恩,她病了后任何人都将她当成一盏易碎的琉璃制品。

话本子才翻了两页,太子就回来了他轻挥一下手,宫人就都恭敬退下。

走之前李沫沫瞧着清隽华凛的太子殿下弯腰将太子妃揽抱在怀里,“玥玥醒了。”

太子殿下的嗓音明明是平和的,却有着途经长久等待的压抑,他应当是很欢喜的,李沫沫的直觉告诉她。

太子妃呢?她的视线上移,太子妃笑的温婉,手抚着太子殿下的鬓角,“殿下去哪了,臣妾醒来寻不着您。”

太子妃没有寻太子殿下,她甚至都没有过问过,冷然平静。

东宫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同李家村的何秀才、贺老板像是换了一遭。

炽烈明媚的变的沉冷病弱,矜贵傲然的反而小心翼翼的屈俯下身子。

李沫沫不敢再看,将奢贵的幕帘放下,身边的茉儿依旧抱着猫主子。

李沫沫想,其实有些时候她觉的茉儿也不像个宫女,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

第90章 段家女医

花窗被宁如颂给阖上,他说,“今日的风有些大,明日孤带玥玥去宫外的睿和苑待上一段时间。”

那的环境好,适合养病,玥玥离开东宫散散心也好。心舒畅了,病自然好的快些。

“听殿下的。”贺玥点头说好,幽丽的眸子难得透露出些喜色,东宫她呆的厌烦乏味。

得,她发现自个也没那么爱荣华富贵,为自己的清高点个赞吧,贺玥内心苦笑一声。

宁如颂将带进来的陈旧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穿着香灰珠的红绳。

他垂下眼睑,睫毛卷翘投下些许阴影,他将它带在贺玥的右手上,微微调整活结,让它更加贴合。

女子将红绳戴右手意味着驱散霉运,带来好运,驱散疾病,带来康健。

“玥玥没得什么大病,就是娘胎带了一些弱症,没事的,好好喝药,身子定能调理好。”宁如颂噙着浅笑说道。

他的眉眼柔缓下来,往日幽深难探的凤眸似是被一层薄纱给捂住,所有的威势戾气都不见了,温和的不像作假。

宁如颂嗓音润和,“这香灰珠红绳是孤的外祖父在世时给孤求的,那时孤才刚出生,带了两年后就被母后收起来了。”

贺玥垂眸看着那串香灰珠红绳,和藏着假死药的玉镯紧紧贴在一块儿。

孽缘,两者共戴,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太子一只手轻环着贺玥的右手手腕,然后俯下身子,凑近她,闻到了经久不散的药味,他的心尖颤疼,他的玥玥。

酸涩和苦楚充斥着他整个胸膛,他有预感,从此以后他将惶惶度日,夜夜不安。

冷静理智已被驱逐,他自甘沉溺,苦痛缠身。

他抬手捧着贺玥略微消瘦的脸颊,阖着目吻在她的眉心,“我的玥玥。”

不再是孤,太子和太子妃要相敬相爱,宁如颂和贺玥要长长久久。

贺玥也阖上目,她感受到宁如颂捧着他脸的手在轻微颤抖。

太过在乎意味着会慌乱无措,太子平日清明的思绪被搅乱,他才会发觉不了贺玥的种种异样。

…………

贺玥发现病了以后麻烦远远不止一个药香,还有药浴。

太子不缺各种珍稀的药材,太医就放开手脚,各种能给太子妃续命的药方都上了。

药浴的温度和时间都得牢牢掌控,于是就拨了一个女医从此贴身伺候太子妃。

浴桶里散发着药材的苦味,颜色也是黑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