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停笔，看向她。

“发病了？”

“嗯，今天又额外吃了一次药。”

速注意到舒意手腕上挠出来的新伤痕，温玖从身边的书架上拿来一个毛绒玩偶，塞进她的手里。

“舒意，你现在看上去的确很不好，吃药不能够再帮你维持精神稳定了。”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舒意用力捏住手里的玩偶：“我不能做MECT。”

温玖劝道：“这个对你来说是最快最有效的治疗，以前我们试过的，不是吗？”

舒意把玩偶捏得几乎变形：“温医生，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缓解MECT的后遗症。”

MECT，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

电击疗法。

舒意在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多次接受过电击治疗。

所以，她很清楚MECT的后遗症有什么。

其中最不能在现在出现的一项，是失忆。

她手里的事情太多了。

东源项目一天都不可能离开人。

舒野还躺在医院里，大伯应该开始怀疑她了，说不准就会做什么手脚。

如果她因为MECT短期失忆，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温玖作为舒意的心理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所有秘密的人。

当然明白她的顾虑，但他更在乎的是舒意的健康，还有她的生死。

“但是我们都清楚，药物并不能使你的病情治愈，只是帮你维持精神稳定，让你不再恶化。”

舒意勉强笑道：“在完成所有计划之前，我肯定会好好活着。”

这话说得温玖心惊胆战。

他苦笑道：“舒意，你知道我最怕病人说目标。”

因为目标代表着动力，心理疾病患者往往是无法好好掌控这份动力的。

最终，惯性动力不一定会把人推到哪个方向去。

“那我不说了。”舒意浅浅的笑着，所有的情绪都浮在表层，“MECT不能用，但我记得催眠疗法对我也是有用的。”

温玖不小心把病历本撕坏了一页。

他眼中藏着挣扎。

“催眠疗法有不确定性，你真的要用？”

舒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再次确认自己的需求。

“用吧，总好过MECT导致失忆。”

这一回换成温玖迟疑了。

他拖延时间似的问：“你最近发病，知道刺激的你源头是什么吗？”

舒意垂下眼帘，声音轻的像是能被风吹散。

“霍景琰。”

“他在国外的女朋友回来了。”

所以，她不被需要了。

更让她能确定，她不过就是霍景琰的一时起意，可能还包含着点对狠心前女友的报复心态。

再多，就没有了。

温玖眼神一沉，把撕坏的病历本合上。

“好，我给你做催眠治疗。”

发病和服药都让舒意变得迟钝很多，对外界的感知，对别人表情的理解，像是隔着一层浓雾。

她没有发现温玖态度转变的太快。

快到不正常。

第185章 别让我逮到你

两小时后，舒意在躺椅上醒来。

温玖紧张的注视着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舒意的笑容比之前真切了一点。

最起码，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无时无刻不再头痛了。

这样她可以全心投入工作，不再影响计划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