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都忍不住笑出来。

“等着看吧，那些股东可不是吃素的，这事儿还有的闹。”

舒意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最起码重要职位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是该动一动了。”

股东们给公司投资的是真金白银，谁敢贪污那就是在从他们兜里掏钱。

真以为把钱还上这件事就算结束？

绝不可能。

两人闲聊着，听舒意说要去医院看弟弟。

李东方问道：“小野最近怎么样了？”

舒意笑容少了许多：“还是老样子。”

“没有恶化就是好事，以后醒了，他还能恢复的快点。”李东方安慰道。

“谢谢李叔叔。”舒意坐进车里，趴在车窗上劝道，“您回去吧，外面太热了。”

七月底的天，李东方那头白发都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衬衫胸口很快就湿了一小片。

“我没事，替我向小野问好。”李东方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直到舒意坐的网约车看不见影子，他才抹了把汗往回走。

股东们各怀心思，没有个出头的人，这些老狐狸才不会轻易蹦出来搞事。

没人愿意不要紧，他愿意。

正午的阳光把李东方的影子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

他走在无人的广场上，像是一根沉默的石柱。

坚定的，往自己既定的方向移动。

这天是明心的股东大会，也是舒野出体检报告的日子。

舒意到医院后先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拿到报告，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拧起秀气的眉头。

“医生，这几项数据是不是变低了？”

医生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点头道：“比一年前的数据降低了一些。”

他解释道：“植物人的五年以上存活率不足20%，维持ICU级别的护理，五年存活率有25%。”

医生怜悯的望着她，陈述着最后一项数据。

“即便是一直维持ICU级别护理的植物人，十年存活率仍然不足4%。”

“舒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手里轻飘飘的体检报告，沉重得快要让舒意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

舒意走出医生办公室，她脚下一软，及时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护士路过，看她脸色苍白似鬼，关心道：“舒小姐，你还好吗？”

“谢谢，我没事。”

她声音发颤，眼里有泪。

这样的病人家属，在医院有太多。

护士一看就明白了，应该是医生说了不好的消息。

心中默默叹气，摇头走开。

走进舒野的病房，舒意环视着房间里冰冷的仪器，眼泪再也遏制不住的连连滚落。

她握住舒野比常人-体温更低的手，想到他从前用这双手弹钢琴的样子，更是心痛如绞。

滚烫的眼泪砸在舒野病态苍白的皮肤上。

“小野，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姐姐好害怕。”

舒意哽咽着把脸埋进舒野的掌心。

“怎么可以五年，十年就离开呢？”

她好不容易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亲人，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离开她？

手机消息铃声响起。

是陆明朔的消息。

“爷爷说同意你换项目，让你跟我一起去负责东源项目开发。”

舒意的视线钉在“东源项目”四个字，被泪水打湿的杏眸中染上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