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赖的从容。
他重新靠回摇椅,看着温眠,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领离婚证?恐怕……领不到了。”
温眠不解地看着他。
霍习宴慢悠悠地拿起手机,将那条短信展示给她看。
温眠看着屏幕上的那几行字,整个人都愣住了。
失效了?
因为过了期限,自动失效了?
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合法的夫妻?
这个认知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霍习宴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收起手机,好整以暇地说:“看来,老天爷都觉得我们不该离。”
温眠回过神来,又气又无奈。她还能说什么?
难道现在拉着他再去申请一次,再等一个三十天?
她看着霍习宴脸上那副仿似计谋得逞的淡定模样,心里那点因为他帮忙教训了钱森夫妇而产生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温眠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转身回到工作台,拿起工具,开始修复玉器。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接下来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温眠刻意回避着霍习宴,一心扑在工作和追查养父母死因的线索上。
霍习宴也不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待在一旁,处理着他“WM投资”的事情,同时不动声色地关注着温眠的一举一动。
这天晚上,温眠为了赶制那位H先生订购的一批玉器,在工作室待到很晚。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加上高强度的专注工作,让她疲惫不堪。
修复完最后一件玉器,她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霍习宴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走进工作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灯光下,她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平日里的坚强和疏离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霍习宴放轻脚步走过去,拿起旁边备用的薄毯,轻轻披在她身上。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温眠仿似在梦中呓语,唇瓣轻启,无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阿拓……”
声音很轻,很模糊,却好比一根针,狠狠扎进了霍习宴的心脏。
又是这个名字!
阿拓!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魔咒,在他和温眠之间挥之不去。
三年的婚姻里,他无数次在深夜听到她无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
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让他误以为她心中另有所爱,最终选择了放手。
如今,即便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即便她知道了救他的人是自己,她梦中呼唤的,依然是这个“阿拓”!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无奈涌上心头。
他到底,还是比不过她心中的那个人吗?
霍习宴站在原地,看着温眠沉睡的容颜,心里百感交集。
愤怒,嫉妒,不甘……种种情绪翻涌,最终却都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还能怎么样呢?
强行把她绑在身边?质问她阿拓到底是谁?
他做不到。
或许,就这样吧。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头,动作轻柔得仿似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罢了。
他认了。
即便她心里还装着别人,即便她午夜梦回叫的不是他的名字,又如何?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每天醒来还能看到她,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霍习宴的目光变得异常深邃里面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却沉淀为一种近乎偏执的决心。
他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