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起电话:“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温眠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是?”

“这里是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提醒您一下,您和霍习宴先生申请的离婚登记,为期三十天的冷静期即将届满。”

“请问二位是否决定继续办理离婚手续?如果决定办理请在冷静期届满后三十日内双方亲自到场办理,逾期未办理的,视为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民政局离婚冷静期。

这几个字眼钻入温眠的耳朵让她瞬间僵住。

她差一点就忘了这件事,她和霍习宴还在离婚冷静期内。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几乎忽略了这个悬在头顶的最后期限。

“温女士?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温眠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机:“知道了,谢谢提醒。”

挂断电话,工作室里一片寂静。温眠站在原地,感觉心脏仿似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有些喘不过气。

离婚。

这个词,曾经让她痛彻心扉,又让她无可奈何。

而现在,经历了霍政的威胁,目睹了霍习宴的失势,知道了彼此之间那错位的“救命之恩”,她忽然觉得,离婚,或许才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

霍政就是个疯子,只要温鱼还在一天,只要霍政还偏袒温鱼一天,霍习宴就永无宁日。

而她夹在中间,只会成为霍政威胁霍习宴的工具,成为他们父子矛盾的牺牲品。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守着她的藏玉阁,做好她的玉器修复,过平静的生活。

即便她心底对霍习宴的那份喜欢,还未完全磨灭。

可是,他们真的不合适。

与其将来再次互相伤害,不如趁现在,彻底了断。

温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清明。

她走到摇椅旁,霍习宴正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霍习宴。”她轻声开口。

霍习宴睁开眼睛,看向她。他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心头一紧:“怎么了?”

温眠抿了抿唇,将民政局打来电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霍习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离婚冷静期他也差点忘了。

温眠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冷静期过了,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男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看着温眠平静的脸,那上面没有了之前的怨怼和不甘,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决绝。

她真的决定要分开了。

即便知道了当年救他的人是她,即便知道了他对温鱼并无私情,她还是要离婚。

是因为霍政吗?是因为害怕被牵连?还是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了?

霍习宴喉咙发紧,想要说点什么,想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想告诉她他可以保护她。

“温眠,我……”他艰涩地开口,想要说出复合的话。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脸色一白,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你怎么了?”温眠见状,立刻慌了神,也顾不上离婚的事情了,连忙上前扶住他,“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霍习宴靠在她身上,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声音虚弱:“没事,可能是刚才吹了点风,有点头晕,胸口也闷。”

他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似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快!快回房间躺下!”温眠被他吓坏了,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扶着他往后院的卧室走去,“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霍习宴抓住她的手,气息不稳地说,“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

他的手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