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习宴看着她,“你不用担心她。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我绝对不会包庇。”

温眠抬头看向他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轮廓柔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坚定。

她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悄然松动了一些。

夜里刘母给他们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即便只有一张床但被打扫得很干净。

温眠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夜深后稀疏的几声狗叫和虫鸣。

乡下的夜晚安静得过分,跟海城的喧嚣是两个世界。

连着几天的体力劳作和规律作息,好像真的把她心里那根绷得快要断掉的弦,稍稍松回了一些。

霍习宴就睡在外间那张临时搭起来的硬板床上。

墙壁很薄,她甚至能隐约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很奇怪,明明隔着一堵墙,知道他在外面,那颗一直悬在半空,惶惶不安的心,就仿似找到了落脚点,踏实了不少。

这几天的乡村生活简单得近乎单调,白天跟着刘母下地,做饭,喂鸡,晚上早早躺下。

刘母多数时候是沉默的,那份沉默底下压着让人心头发酸的巨大悲伤和隐忍。霍习宴话不多,却总在她需要搭把手的时候,或者情绪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

这一切,像是一双粗糙却温暖的手,一点点把她从崩溃的边缘往回拉。

温眠知道,她不能永远躲在这个小村子里。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这天早上,温眠帮刘母把最后一批玉米粒摊开在院子里晾晒,金黄的玉米在阳光下很耀眼。

她看着忙碌的刘母,心里打定了主意。

是时候离开了。

但在走之前,有些话,她必须亲口对刘母说。

“阿姨……”温眠走到正在择菜的刘母身边,蹲下身鼓足勇气,“对不起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其实零零的死,跟我有关。”

刘母择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温眠眼神平静得让温眠心慌。

“我知道。”刘母轻轻地说。

温眠愣住了:“您……您知道?”

“嗯。”刘母点点头继续择着手里的青菜,“你们刚来那天村里有人从镇上回来说了城里的新闻,拿着手机上的照片给俺看俺就晓得了。你就是那个直播的温老师,零零常跟我提起的那个。”

温眠的心沉了下去愧疚灭顶而来:“阿姨,我对不起您……”

“傻孩子说啥对不起。”刘母打断她叹了口气,“俺家零零的命不好碰上了那些天杀的坏人,这事儿怨不得你。”

“你是好心想让大家知道那些宝贝多金贵,是那些盗墓贼起了歹心害了俺家零零。”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温眠:“零零总说你本事大人也好。她跟着你俺放心,现在她走了是她的命。你别往心里去好好活着,连着俺家零零那份一起好好活着。”

温眠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次却带着一丝被宽恕的释然。

她抱住刘母瘦弱的肩膀泣不成声。

告别了刘母温眠和霍习宴坐上了返回海城的车。

车内温眠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少,但依旧沉甸。

刘母的原谅让她释怀,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为零零讨回公道的决心。

霍习宴看着她恢复了些许神采的侧脸,心里也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老宅那边打来的。

霍习宴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微沉。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温眠看他神色不对:“怎么了?”

霍习宴揉了揉眉心:“我父亲回来了。”

第90章 让她死很容易

温眠心里一动。

她知道霍习宴和他父亲霍政的关系并不好,霍政常年待在国外几乎不过问国内的事情,只在他母亲梦柳的忌日附近才会回来。

算算时间确实快到了。

霍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