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在学校门口见到沈嘉熠。

周三下午的阳光正烈，梧桐叶把光线筛成碎金。

我抱着刚取的实验报告往寝室走，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堵在教学楼下。

他瘦了很多，原本熨帖的衬衫皱巴巴的。

沈嘉熠手里捏着张照片，是我大三那年在图书馆拍的，笑得傻气。

他拦住路过的女生，一个个问："同学，见过这个人吗？"

声音里的急切，和他从前那副永远从容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站在树下看了三分钟。

看着他被第三个女生摇头拒绝时，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把照片边缘捏出了褶子。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突然就沉了下去。

五年。

他不知道我读研换了校区。

不知道我每天下午三点会去实验室取报告。

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寝室楼。

他到底是来寻我，还是来演一场自我感动的戏？

“宋苒？”

他突然抬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照片“啪嗒”掉在地上。

沈嘉熠朝我跑过来，脚步踉跄，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伸出手，指尖离我的胳膊还有两厘米时，我侧身躲开了。

空气里有两秒的凝滞。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结滚了滚：“苒苒，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后退半步看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

他突然提高音量，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我知道你还爱我，我马上跟许心柔断干净，我们重新开始。”

这话像根生锈的针，狠狠扎进心口最软的地方。

胃里一阵翻涌，我猛地偏过头，嫌恶地皱紧眉。

“沈嘉熠，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事实。”

他紧跟着我的脚步，帆布鞋踩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声。

走到僻静的拐角，他突然伸手，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我不信。”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们在一起五年，你说断就断？”

我用力推他的胸膛，可他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你还记得你向我表白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沈嘉熠蹙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茫然，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无关紧要的细节。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温度，彻底凉透了。

就知道他不记得。

我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说，我最讨厌的是欺骗。”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可以坦诚跟我说，我不会纠缠。”

“可你呢？脚踏两只船，把我骗得团团转。”

第6章

“不！”他慌了，手臂收得更紧。

我肋骨被勒得生疼。

他说：“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我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内心！”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苒苒，你相信我”

“够了。”我厌恶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