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他们越是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沈晏叛国上,行事便会越大胆。
凌曦皱了眉。
这个男人,身在局中,心却早已在局外,冷静地俯瞰着整个棋盘。
他哪里是束手待毙的猎物。
他分明是张开了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也是。
他怎会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
对方妄想用他这颗棋子扰乱朝局视线,却不知,他早已反客为主。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
京城,另一处阴暗的石室里。
一个瘦小的孩童正捂着肚子,在冰冷的地上痛苦打滚。
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惨白的小脸上。
“哥……哥……好疼……疼……”
一旁的余年看着弟弟的惨状,双眼赤红,心如刀绞。
他猛地转向首位上的人,“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他磕得极猛极响,额头瞬间见了血。
“求您,求求您先给我解药!”
他声音嘶哑带着急切:“我发誓!我一定把那个荷包偷来!”
上首,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正拿着一方白布,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刀锋森寒,映出他毫无波澜的眼。
对于余庆的痛嚎和余年的磕头,他充耳不闻。
直到那抹血色愈发刺眼,他才懒懒掀起眼皮。
“我早说过。”陈平声音平淡,“是你没用。”
“是你废物。”
余年浑身一颤,辩解道:“那女子……她从未离开过沈府一步!小的实在没有法子啊!”
陈平轻嗤一声,将短刀收回鞘中。
“怪不得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兄弟二人,眼神像在看两只蝼蚁。
“若我此刻心软,将解药给了你,那下回呢?”
“下下回呢?”
他踱了两步,语带讥讽:“我的属下若是觉得,磕几个头、说几句软话,我就能心软……”
他顿住,俯身,声音阴冷如毒蛇。
“我还如何号令他们?”
下首,两边侍立的黑衣人纹丝不动。
陈平却忽地叹了口气,好似万般无奈:“我也想把解药给你。”
“你弟弟在我这儿一日,我还得管他一顿饭。”
他撇撇嘴,一脸嫌弃。
“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着实惹人烦……”
话音未落,他语气一转,带了些探究的玩味。
“对了。”
“我听闻,你们俩,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余年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陈平轻笑出声,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是你路上捡来的小要饭的,是也不是?”
余年浑身僵住,双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陷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陈平看着他这副模样,愈发得意。
“你们俩,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你倒是机缘巧合,练就了一手偷鸡摸狗的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