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当真如此绝情?
连沈家唯一的嫡孙血脉,她都不要了么!
秦氏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后退了两大步,脚跟正好磕在台阶的石沿上。
“夫人!”
王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死死扶住,这才免于跌落。
金嬷嬷道:“如今形势未明,还请夫人莫要自乱阵脚。”
“什么叫未明,什么自乱阵脚!那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啊!”秦氏拍着胸口道。
此时不应多方周旋,更待何时?
“子安虽不在沈家宗谱上,可身上流的是沈氏血脉……”
“难不成,老夫人都不认了吗?!”
金嬷嬷沉默。
秦氏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忽然,她笑了起来。
“呵……呵呵……”
“好!好一个捻珠念佛的沈老夫人!”
秦氏猛地止住笑,眼神怨毒:“我看她那佛,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家就子安这么一个嫡长孙!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倒要瞧瞧!”
“瞧瞧她是否还如今日一般,能安稳端坐高堂!”
话音刚落,一阵车轮碾过青石的辚辚声由远及近。
又一辆马车,在沈府门前缓缓停下。
秦氏下意识拧眉望去。
车帘掀开,先行下车的是个丫鬟。
那张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分外刺眼。
惊蛰。
秦氏瞳孔骤然一缩,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就是她!
那个贱人!
若不是那个女人,沈家何至于分崩离析。
子安何至于被逐出宗谱。
她又何至于一纸和离,被赶出沈家!
沈瀚和那老虔婆,又怎会对子安的处境视若无睹?
一切,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
恨意翻涌间,马车里的人终于动了。
一只素手掀开车帘,一道身影徐徐步下。
来人披着一件滚着雪白兔毛边的披风,风帽下,是锦衣华服,流光溢彩。
秦氏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子安都被关进了大理寺,生死未卜!
她倒好,穿得这般光鲜亮丽,招人笑话。
那人微微侧头,鬓边一支珍珠流苏钗轻轻摇曳,晃得秦氏眼晕。
脸上还覆着一层薄纱。
秦氏冷笑一声,满眼鄙夷。
不过空有县主虚衔罢了。
还装什么清高清贵,还要什么脸面!
凌曦的目光在秦氏身上一转便移开。
秦氏心头积压的怨气与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引爆。
儿子生死未卜,老虔婆闭门不见,如今连这个贱人也敢给她脸色看!
“贱人!”
“不在子安身边伺候着,在外头招摇!”
“还趁乱让子安写下放妾书,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