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根本不在乎你弟弟的命!”

“哥!”话音刚落,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人从门外推了进来,踉跄着扑向余年。

是余庆。

余年心头一刺,缓缓蹲下身:“庆儿,怕不怕?”

余庆用力摇头,小脸煞白,嘴唇却乖乖答:“不怕。”

余年摸摸他的头,喉咙发紧。

“带下去。”陈平声音毫无起伏,“只是让你们兄弟见上一面罢了。”

余庆不肯,哭着往余年怀里钻。

余年对他轻轻点了下头。

他现在,还没办法带弟弟走。

待余庆被人抱走,余年才站起身。

“那个男人日日跟着,警觉得很,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他声音沙哑,极力辩解。

陈平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无妨。”

“你弟弟第一次毒发,就在七日后。”

他步下,走近余年,一字一句。

“你是自个儿想办法,帮我拿到那个荷包……”

“还是亲眼瞧着你弟弟,生不如死。”

“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

暗室里,余年缓缓攥紧双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破皮肉,浑然不觉。

温热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渗出,落在冰冷的砖石上。

门外,陈平刚步出,便有人立刻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随从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的家人,都已妥善安置。”

“田产地契,外加五百两纹银,分文不少地交到了他们手上。”

随从顿了顿,补上一句。

“这笔钱,够他们舒舒服服过完两辈子了。”

陈平目不斜视,脚步未停,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公主府,夜色如墨。

有喜姑在,祁照月总算肯用些东西了。

服侍着主子睡下,喜姑这才悄然退回自己的小屋。

吹熄了灯,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全无睡意。

忽然,“叩”的一声轻响。

一颗小石子,正打在窗棂上。

喜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

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胡乱披了件外衣就奔向窗边。

窗子刚一推开,一道黑影便如猫般,敏捷地翻了进来。

喜姑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进那人坚实的怀抱。

“你可算来了!”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我既盼着你来,又怕你来!没……没被人瞧见吧?”

陈平搂紧了她,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放心,我迷翻了一个人,换了衣裳才进来的。”

“外头的禁卫都是张统领的人,他御下极严,我呆不了多久。”

他捧起她的脸:“你和殿下,可有事?”

喜姑眼圈一红,泪珠子瞬间滚了下来,只是拼命摇头。

“无事,我们都无事。”

她哽咽着:“是殿下……若不是殿下绝食相逼,我这条命,早就……”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陈平的心疼得发窒:“都过去了。”

粗糙的指腹怜惜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