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文家喜宴那日诱我去的湖心小楼,是你……要与我共春风!”

“为何又要了我的性命,为何!”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祁照月的耳根炸响。

若是活人,此刻呼出的应是湿热。

可祁照月只觉得,吹入耳廓的是一团彻骨的冷气。

一股子寒凉之气从足底涌上颅顶。

祁照月只觉头皮发麻。

“啪!”

惊堂木骤然一响,震得她魂魄一颤。

堂上,那黑面阎罗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射过来。

“祁氏照月,他说的可是实话?”

祁照月心头一凛,面上却倏地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哼……”

她笑了。

“胡说!”

“本宫根本就没有诱你!也从未喜欢过你!”

她抬起下巴,满眼鄙夷地盯着那张苍白满是血污,又被头发摭盖住的脸。

“那日本宫确实下了春香,可那是想诱晏哥哥前来……”

“本宫明明听到晏哥哥的声音,谁知道进湖心小楼的竟是你!”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白浩,你个狗杂种!”

一想到是眼前这个人夺了她的身子,她便想将这皮肉尽数剥去!

男子寒声高亢,字字泣血:

“若不是你燃了那催情的春香,迷了我的心智,我岂会与你共赴云雨!”

“呵呵……”

祁照月忽然笑了,笑声从喉间溢出,带着几分癫狂。

“若是当时你推开我,又何至于……杀了你。”

她竟上前一步,指尖轻抬,竟直直朝着他脸上那腐烂的血污而去。

他猛地后退数步,漆黑的瞳孔里竟透出一丝惊惧。

可祁照月浑然未觉。

她指尖沾了一点黏腻的血,拿到眼前,轻轻捻了捻。

仿佛在回味什么。

“本宫还记得。”

她嗓音轻柔,却比这阴曹地府还要冰冷。

“那血……从你脖颈里喷出来的感觉。”

“热的。”

“红的。”

“溅在本宫脸上,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快意!”

原来杀人是这般感觉!

释然、痛快、让人上瘾!

她抬眸,眼中是淬了毒的火焰,亮得骇人。

“本宫是谁?”

“天之骄女,大祁最尊贵的公主!”

“万人之上,谁见了本宫不该俯首帖耳,恭敬尊崇?”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染指本宫的身子,毁了我和晏哥哥的姻缘!”

“你,就该死!”

“该被拖到乱葬岗挫骨扬灰!”

“啊!”

那白衣男子被她的话彻底激疯,嘶吼一声,竟一把夺过牛头手上的铜叉。

“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毒妇!”

他双目赤红,状若癫狂,举着铜叉便要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