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一壶千金,他自己根本喝不起,上次还是承了程及玉的人情。
如今在沈晏这儿,竟能喝到还未上市的新品?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旁边有官员笑着举杯:“贺驸马如今圣眷正浓,来,我敬驸马爷一杯!”
“哪里哪里,我还没同公主殿下成婚呢!”贺明阁心中狂喜,嘴上却谦意。
“哎,不过个把月的光景罢了。”
吹捧声中,贺明阁那点不快瞬间被虚荣取代。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喉间辛辣,心头却无比畅快。
“好酒!再来!”
几杯新酒下肚,在众人的吹捧声中,贺明阁已然有些飘飘然。
另一头花厅里,秦老太君紧紧拉着凌曦的手说着话。
“今日怎不见你爹娘?”秦大夫人语气亲和。
凌曦弯起唇角,笑得温婉得体:“他们二老不喜热闹。”
“昨儿提前来过了,说今日人多,便不来凑趣了。”
她怎么没请,简直是磨破了嘴皮子。
凌永年与凌夫人说来了不自在,这么多达官贵人,失了礼数怕给女儿失颜面。
任凭凌曦如劝说,二老就是不松口。
便提前一晚邀了过来吃了便饭。
惊蛰上前,提示外头有客来了,凌曦这才离开。
此回家宴,沈晏特意嘱咐过,只请她自己喜欢的人。
她便给凌家夫妇、靖远王府、镇国公府,还有祁长安、程及玉、曾玉下了帖子。
她在京城相熟的,也就这么些人了。
反倒是沈晏那边,乌泱泱来了一大片。
傅家、各部尚书、侍郎……
他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姚大人身子不适未曾亲至,却也送来了厚礼。
凌曦一出花厅,晚秋的凉风便扑面而来,带着庭中金桂清甜的冷香。
一眼,她就瞧见了祁长安与谢昭昭。
祁长安身后还跟了个人。
那人一身紫金锦袍,墨发高束,端的是风流俊雅。
他抬眸看来,一双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眸含着浅浅笑意,嗓音温润如玉。
“凌县主,不会怪孤不请自来罢?”
凌曦目光在祁长安的脸上一扫而过。
心下了然。
她唇角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哪里。”
“苏诺殿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她侧过身,又看向一旁的谢昭昭,语气亲近了几分。
“只你一人来了?”
谢昭昭点头,脸上带着点无奈。
“那小子昨个儿贪吃了些凉的,闹肚子,折腾了一个晚上。”
“我娘实在走不开,便只有我来了。”
“没事吧?”凌曦眉心微蹙。
“已经没事了,这会儿正睡得跟小猪似的。”谢昭昭摆摆手,又道,“我娘看着呢。”
“人没事就好。”凌曦莞尔一笑,朝身后的惊蛰吩咐,“带公主与郡主去花厅。”
苏诺也正要跟在祁长安身后上前,凌曦身子微侧,恰好拦住。
“殿下,花厅全是女眷,各位大人与公子,在那边。”
苏诺脸上的笑意一僵,没有坚持,顺从地跟着小厮离开。
目送苏诺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凌曦轻笑。
与其说是傅简堂,她倒觉得苏诺与祁长安倒是极配。
花厅里宾客满座,言笑晏晏。
她请来的人,差不多都到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