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自小便心仪傅简堂。”

身后,一道幽幽女声忽地响起。

苏诺那双漂亮的眸子倏地一眯,侧过头。

祁照月不知何时已走到他一步之遥,正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

他懒得理会,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只见傅简堂已牵过缰绳,正低声同祁长安说着什么。

祁长安仰着脸,像个听话的学子,乖巧点头,听得仔细。

祁照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本宫可没瞎说。”

“你随便去宫里,去朝堂,拉个人问问便知。”

“先前为了傅简堂,她呀,还哭了好些日子呢!”

哦?

苏诺终于来了兴致。

他素来不喜这位公主,只觉她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虚假。

从她嘴里听长安的事,他嫌脏。

可……为傅简堂哭?

他倒是好奇得紧。

祁照月见他终于肯正眼瞧自己,心下得意,唇角那抹看好戏的笑意愈发深了。

她慢悠悠道,“先前听闻,南洲有意与我大恒和亲。”

“说实话,本宫与长安,都不大乐意。”

“于是长安那丫头,便傻乎乎跑去探傅简堂的心思了……”

呵。

祁照月轻笑一声,话里带着三分怜悯,七分嘲弄。

“那孩子,还真是直白得可爱。”

“可惜啊,傅简堂亲口同她说,只当她是妹妹。”

“就为这一句,长安心都碎了,整日以泪洗面,为情所困了好些日子呢!”

祁照月说着,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方绣帕,优雅地掩住唇,仿佛下一秒便要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她甚至当着母后的面说,若不是嫁给傅简堂,那她嫁谁,都一样!”

“是吗?”

苏诺淡淡开口,那双漂亮的紫眸里,一道厉色快如流星,稍纵即逝。

“可不是嘛。”

祁照月哪里会错过他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更是惟恐天下不乱。

“长安一片痴心错付,着实可惜。”

“殿下若是真心喜欢长安,往后还望能多多体谅她的心意……”

“殿下倒是喜欢挑拨。”

苏诺冷不丁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

祁照月脸上的笑意一僵,微微挑眉,故作惊讶。

“苏诺殿下这是何意?本宫句句,可都是为殿下着想。”

“为了孤?”

苏诺扯了扯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孤与公主,不过形同陌路。”

“可长安,与公主可是嫡亲的姑侄。”

他上前一步,那双异域的紫眸紧紧锁着她,压迫感十足。

“在背后这般嚼亲侄女的舌根,不好罢?”

祁照月双眸微微睁大。

苏诺竟敢当众如此折辱她!

她指尖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良久,她脸上僵硬的笑意才恢复如常,只那眼底的寒意,能将人冻伤。

“既然殿下觉得本宫多管闲事。”

“那便不必将方才那些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