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死我了……”孙掌柜闭着眼,杀猪似的嚎起来,就地打滚。

澄心脚下用了几分力,他自己不清楚?

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淬着冰。

“既然孙掌柜不想向我家夫人磕头认错,那便是想进大牢里,清静清静了?”

大牢?!

孙掌柜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浑身的肥肉猛地一颤。

他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疼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鬼迷心窍,冲撞了夫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把头磕得邦邦响,涕泪横流。

凌曦清冷的声音从车里淡淡飘出。

“你是说,如果今天这马车里坐的不是我,你便可以鬼迷心窍了?”

“是……”

孙掌柜下意识应声,随即猛然惊醒,脸都吓白了。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

“不必解释了。”凌曦轻笑一声,“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是你的本性。”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也变了味。

“平日里就看他没少欺负这些小本买卖的!”

“活该!”

沈晏勾了唇。

他本就知晓,她从来都不是只兔子。

是只爪子锋利的小狐狸。

“澄心。”沈晏的声音不高,却威压十足。

“属下在。”

“当街滋事,冲撞贵人,掌嘴二十。而后送衙门,让他们好好查查,他这些年还做过多少‘鬼迷心窍’之事。”

“是!”

澄心应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孙掌柜的衣领,将他肥硕的身躯提了起来。

孙掌柜瞬间魂飞魄散,裤裆一热,竟是吓尿了。

“大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响彻长街。

孙掌柜的哭嚎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呜咽。

那清脆的巴掌声终于停了。

长街上,只余下孙掌柜死狗一般的抽噎。

沈晏眼皮都未曾撩一下,仿佛那只是路边一颗碍眼的石子。

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径直上了那辆青帷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所有视线。

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从车内传出。

“回府。”

车夫一扬马鞭,辘辘声响起。

热闹散了,看客们也咂咂嘴,各自归家。

外头,澄心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瘫软如泥的孙掌柜,亲自押送他去衙门。

临走前,他还不忘指了指那辆孤零零的板车:“寻个人,把这车菜,送回沈府去。”

蜜果铺子里,甜香四溢。

谢昭昭挑花了眼,最后心满意足地包了一大包糖渍梅子和杏干。

她付了银子,拎着油纸包,脚步轻快地走出铺子。

然后,人傻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

捏着手里的油纸包,风中凌乱。

车厢内,凌曦还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

“你没瞧见那孙掌柜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