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染丹蔻的指甲陷入男人的肩头,细碎地喘息道:“李延玺,轻、轻一些……”

末了,李延玺亲了亲女子浅蹙起的眉心,在累倦过去的她耳边低声呢喃道,“阿姮实在不必担心,就算回到过去,我也一定会再爱上你……”

就像这么些年,他对她从未厌倦,那份爱意甚至随着岁月的弥逝越发的浓烈。

如酒,岁月越长,越醉人。

若是能够回到过去……

李延玺想,他们之间就应该能够少很多的遗憾吧。

臂弯里,女子的青丝曳在其上,他怜爱地抚着,心想:

其实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应该害怕的、没有安全感的人,从来是他。

她也不会知道,能有今日,他多么感谢上天怜悯。

*

*

李延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语成谶。

他只不过在某个午后,批阅折子累了,闭眼假寐,小憩片刻,再一睁眼就回到了

平京二十八年,选妃宴的这一天。

“殿下就算不想选妃,也好歹去露个脸吧,毕竟是陛下的旨意,命令您一定要去……”在耳边说话的是景清。

殿下

已经多少年没人再叫过他这个称呼,从登基那刻起,所有人都唤他陛下。

所以,初初听到“殿下”这两个字的时候,李延玺神色甚至有丝恍惚,“景清?”

或者说,眼前的人,是变得年轻的,只有十几岁的景清。

这是怎么回事?

他……

难道真的回到了过去?

那么,现在是明德几年?

他的 阿姮呢?

一时间,李延玺想了很多,思绪陷入凌乱。

景清打小就在东宫侍奉太子,可以说是最懂得李延玺的人之一,虽然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景清却觉得眼前的太子殿下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同了,不禁询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怎么殿下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很震惊一样?

若不是殿下从方才起就一直在他跟前,景清都要以为太子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替换了。

不过,李延玺到底是李延玺,他只是从三十多岁的天熹帝,回到了自己年少时的躯壳里,并不是完全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

所以这样的变故虽然令人吃惊,却也只是让他有一瞬的失态,旋即就在景清面前伪装了起来。

“无事。”李延玺淡淡道,“孤……只是突然间在想事情,哦,你刚刚说了什么?”

若是让十八岁的太子去装成三十多岁的天熹帝,或许还有一定的困难,很难不露出破绽。

但,三十多岁的天熹帝装成太子,简直信手拈来。

除了险些叫错自称之外,这副样子成功的令景清打消了心中的那丝疑虑。

景清低眉回答道,“今晚不是陛下在储秀殿给您设宴选妃么,快到时辰了,您却连冠冕都还未换。陛下是特地下了旨意的,若是您不去的话,恐触怒龙颜。”

换作真正这个年纪的太子,听到景清的话,恐怕要出声嘲讽了,“触怒就触怒,反正孤也不是第一回触怒龙颜了,还在乎这一次?”

景清也做好了再次规劝主子的准备。

谁知,殿下却微微一震,凝滞了一瞬,然后似乎很激动的样子,“选妃宴……”

“景清,你是说,选妃宴还没开始?”李延玺突然重重攥上景清的肩膀,神色间带着丝迫切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景清不太明白太子殿下为何突然间变成如此激动的模样,有些惶恐地回答道,“殿下,今天是平京二十八年九月初五,是陛下打算给您擢选太子妃的日子啊。”

殿下今个儿到底怎么了,怎么处处都透着奇怪,连今日是什么日子都给忘了。

听到今日是选妃宴,太子脸上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似惊喜,又似悲伤,“平京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