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颔首了下,“好。但我还有一事”
“什么事?今日一律都说出来,孤统统都允了你!”太子背影依旧冷冽,但气息却似微微粗重了些许。
沈骊珠轻声道,“那么,从今日起,请殿下不要再召我侍寝。”
身为侧妃,侍寝本是她的义务,但她甚至不愿意让他碰她!
她心里
果真有人。
李延玺心里已是大怒,蓦地转回身,狭长墨眸凝着女人素白的脸庞,一字一顿地道:“好,从今日起,孤不会再碰你一根手指头,怎么样,侧妃满意了吗?”
末了,他甚至讽刺般地问了句,要不要孤写个凭证盖上东宫印鉴给你?
谁知,这女人微微思索了下,还真的敢点头。
李延玺扯过一抹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重重盖上朱红的东宫印鉴,扬手凌厉地扔给骊珠
“沈小姐请收好!”
他眉梢眼角都是讥诮,灼灼之色,艳如流火。
避开了灼灼得似乎要将她给吃了的眼神,沈骊珠弯腰,将东西捡了起来,执礼道:“多谢殿下,若无事,臣妾告退。”
…
东宫印鉴竟然被他拿来盖在那荒唐的玩意儿上,他是疯了才那样做
可,又真的陪她疯了。
李延玺扶着眉额,跌坐回座椅上,冷静下来过后,方才惊觉这个女子对自己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一颦一笑,哪怕只是淡淡几语,也牵动着他的情绪。
沈家的女儿……
他难道是中了什么魔怔不成?
…
带着东宫印鉴的那张薄纸,被骊珠妥善收进妆匣最底层里,还有放她离宫的承诺,也拿到了。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待诸事纷扰过后,她就走。
但,为何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呢。
夜,辗转总难眠。
沈骊珠披衣而起,青丝散落在身后,她走到窗边,往外推开
秋风瑟,弦月明。
她抬了眼望去,忽地一怔。
李延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走到了青鸾殿外,仿佛是本能,又仿佛曾经有数个夜晚,他也如此夜一般站在青鸾殿外面过。
视线凝在一处。
想起朱弦曾说过的话“殿下每晚都站在青鸾殿外,直到三更方才离去”,突然有个念头闯进骊珠脑海里∶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禁微微蹙起眉。
为什么。
他已经失忆了,不是吗。
收敛了眸光,沈骊珠一咬唇,抬手将窗给关上。
外面,李延玺冷笑了声,狠狠盯着那扇紧闭的窗子,眼尾有了丝猩红。
他只是夜晚难眠,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方,绝不是故意守在这里!
但,心里的某道声音已经是不容忽视的迫切
他要拿回丢失的那段记忆!
哪怕,起初并不在意。
…
使馆里。
抵达大晋皇都的这段日子,上官妍整日打马游玩,好不鲜明快活,她带了仆从正待出门,却被告知,“公主,太子殿下有请。”
上官妍没有忘记那日摘星楼里,那个容貌俊美摄人,气质冷冽华贵的男子,是怎样一手震断她的彩鞭的。
她警惕道,“大晋太子?他找本公主何事?”
相见的地方却并不在宫中,而是一方陌巷里。
太子坐在轿中。
身影被一抹帘子挡住,声音漫不经心地传出,“孤有一事,想向妍公主讨教,望公主如实回答。”
哦,原来是有求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