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声音微微狠辣与凌厉,实则却是他害怕,一个不留神,在她待嫁的日子里,两人之间又徒增波澜。

沈骊珠侧过头,避开那道几乎吻上她耳尖的灼热气息,“殿下放心好了,你已经答允了我那个承诺,在你厌倦之前,我……不会离开。”

再听见这话,李延玺却没有那夜生气,反倒颇有兴致地伸手转过骊珠的脸,拂落她的面纱,将人深深浅浅的给吻住。

末了,咬了下她的唇瓣,低眉浅笑间,模样艳丽如妖孽,“阿姮觉得孤这样是会厌倦你的样子么?”

唇很烫,满是他的气息,沈骊珠不愿再跟这人说话,从李延玺手里抢曳过那抹面纱,攥紧在手心,掀起素帘就要下车。

背后,是见她微微羞恼,却反而抚唇低笑的太子的声音,“阿姮,你不愿张扬炫耀,不让孤送你进去,孤也依你,但一定在侯府里,等着孤来娶你,知道吗?”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而这段时间朱弦会留在你身边。”

沈骊珠低头弯身的动作一顿,她没有说话,搭上浅碧前来扶自己的手背,下了车去。

永安侯府,朱门绮户。

待沈骊珠身后跟着朱弦和浅碧,站到这显贵的门庭前,太子离开前的话依旧浅淡萦绕在耳边,听来总令人觉得有些惊心,“朱弦,若是永安侯府有人敢欺辱娘娘,不必留情。”

沈骊珠何尝不知,这一趟恐怕风波险恶,必不平静。

但,她还是回来了。

沈骊珠抿了抿唇,让浅碧前去叩门,朱红色铜环锁的大门被轻轻叩响,门房探出脑袋来,在认出浅碧后,惊讶道:“你是……二小姐的丫鬟,浅碧?”

目光一掠浅碧身后,素白衣裳的女子,以轻纱悬面,瞳孔微缩,失声道:“二小姐?”

齐幸芳如今重新执掌了永安侯府中馈,听见门房火急火燎来报,“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抬手间不慎摔了茶盏,“你说什么?”

直到疾步去了花厅,见到素衣白裳,鬓簪珠花的女儿,齐幸芳才觉得如梦初醒,落下泪来,“骊儿,我的女儿……”

母女俩时隔三年再见。

花厅里,凝泪眼,诉离别。

就连浅碧也在一旁满脸泪水,嘴角却绽起替小姐夫人重逢而欢喜的笑。

唯有朱弦眉目冷艳,行保护之责的她,心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哭完,齐幸芳见女儿这身妆扮,疑虑道:“骊儿你……姑爷呢?你回京探亲,姑爷怎的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她是内宅妇人,困守在永安侯府这方狭小的天地,避世多年,不知外面已怎样的地覆天翻,记忆只停留在女儿寄信回来,告诉她自己已在金陵嫁人,嫁的是一位人品贵重,性格温润的如玉公子。

沈骊珠垂下头,红了眼道:“母亲,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齐幸芳这样问,其实心里却心知肚明,所以不等骊珠说什么,就抱住骊珠痛哭起来,“我可怜的骊儿,你才成亲半年不到,就丧了夫,怎的这样命苦……”

她痛心,悯惜,关怀,又细细问了骊珠些事情。

在知道女儿的夫家,也就是那金陵知府陆敬尧已被定罪伏法,满门男子抄斩,女眷流放或充入教坊司后,她大吃了一惊,“骊儿你莫不是私逃出来的”

沈骊珠才摇了一下头,就听朱弦眉眼冷艳的瞥向某处,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被这一打断,沈骊珠反倒轻轻松了口气。

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跟母亲说,她如今成了太子侧妃的事情。

齐幸芳望去,眸光却是先落到了容貌冷艳,气势不凡的朱弦身上,心下半惊半疑,女儿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侍女,难道是姑爷给她的?

有一人走了出来。

是位年轻姑娘,容貌娇美,衣饰华贵,眉眼间隐约透着几分骄矜之气。

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