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原是皇后亲信,因着是亲信,才被指来照顾明珠。
可在明珠身边没什么前程,这宫人一早就存了气,加之后来满宫的人都知道明珠不是皇家的种,连带着对她这个伺候的奴婢也都有几分若有若无的轻慢。
本就是连日憋火,又被雨水惹得心烦,再想起旁的不用伺候小郡主的宫人们这回只怕都围在皇后娘娘身边呢,自己却要伺候这么个并非皇家血脉的假郡主,偶尔还得受几分当初不如自己得皇后信赖的宫人阴阳怪气几分,更是气闷难当。
没忍住嘟囔道:
“这大雨天的,没个头了,那郡主好端端的,干嘛非得闹着来东宫。又不是真凤凰,不过个飞上枝头的山鸡罢了,成日还摆着真凤凰的谱,哪日东宫生出个真郡主来,看她这脾气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没公主的命,倒是一身公主的病……伺候真公主受这遭罪也便罢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鸡……”
“哎呦,听说是做了噩梦吓哭了,闹着要来找她娘亲,宫人们怎么劝都不管用,脾气大得很。那噩梦醒来时,连鞋履都没穿,赤着脚就往外跑,跟疯了似的。”
说到这,里头那宫人脸色阴沉,声音压得极低道:“她娘就得过疯病呢,这种病要是天生有病根,可是遗传的,若是有血脉遗传,那小郡主说不定还真是会个疯子。”
驾车的奴才听了大惊:
“真的?云娘娘?云娘娘日子过得天上有地下无,竟还会疯?那不是都是冷宫里失宠的女人才会得疯病吗?云娘娘一个小官之女,还嫁过人,如今能入东宫生下小皇孙,得殿下独宠,这可是天大的福分,若换做我是女人,只怕整日都要烧香拜佛祈祷福气再长一些。不过云娘娘那模样生得俏,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女样,殿下宠爱也是应当的,自是不需娘娘烧香拜佛。”
这奴才说着,挠了挠头,想起曾远远见过次云娘娘的模样。
那宫人见驾车的奴才这般神情,心里明镜似的。
嗤了声道:“你光知道那云娘娘二嫁的泼天福分,可知道那娘娘是怎么嫁给殿下的,还什么烧香拜佛,佛祖哪有云娘娘那本事。”
驾车的奴才犹未明白这宫人话里意思,自顾自道:“那也是,长得好确实是本事,何况娘娘性子也好,听人说待下人都很是和善呢,富商官宦人家的小姐,怕是个个都骄纵得很,云娘娘虽也是小官之家,平素倒是好脾气。”
那本就憋火的宫人,闻言一把摔了手中帕子,骂道:“什么小官之女,不过是殿下给云娘娘随意捏的身份罢了,宫里伺候的有些年头的老人,当年哪个没见过她,就是个扬州的罪臣妇,早些年被殿下纳作外室养着的玩意。”
马车夫略惊,讷讷问:“外……外室?罪臣妇?”
宫人吐了口恶气,幽幽道:
“当年殿下去江南查案,那位娘娘恰好是涉事臣子家的少夫人,扬州城出了名的美人,却不讨她夫君喜欢,盖因她那夫君,最好娼妇,她呢,因着不讨夫君宠爱,耐不住深闺寂寞,便勾引了殿下同她私通,最后,害死她夫家满门,才同殿下入的京城,那时,便是养在京城殿下的外宅。被皇后传召入宫过一次,我们这些当年就见过她真容的奴才,哪个不记得她的事。
再说了,你瞧她那张脸,没觉得像谁吗?
她模样生得像殿下当年议亲却远嫁了的那位,初时也无非是养来一解殿下相思的玩意罢了。
如今却稳坐东宫最得宠的位子,连那正主归朝,都得退避三舍,你当这是佛祖的本事?
还不是伺候男人的功夫好。
当年那云娘娘为了讨她夫君喜欢,可是舍得下身段去妓院里学妓女娼妇手段的,你要生成个女人,有这份心,这般舍得下脸面,自然也会得宠。”
那驾车的奴才惊道:“这……这……竟有这般前事,可若照你这样说,娘娘如今这般得宠,岂非更加称心如意才是,缘何会……缘何会……疯呢?”
宫人冷笑了声,继续道:“还不是她耐不住寂寞,私通偷情惯了。当初她被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