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是哼了声,蹭着云乔膝弯,没说话。

云乔也没追问,给孩子梳完发,交代下人熬了碗甜汤来喂女儿。

母女两人呆了有半日,晚间时分,萧璟归来时,明珠才离去。

她妥帖地给萧璟见了礼,这次,却没喊爹爹。

不过萧璟其实也不在意她喊不喊,甚至都没放在心上,仍旧伸手慈爱地揉了揉她脑袋。

脸上也只挂着公式化的笑。

明珠同他告辞,他提及让她留在东宫用晚膳。

明珠道宫中皇祖母还等着自己,萧璟也没再留她。

越过她,往里头走。

一边净手,一边同云乔道:“孤先净手,待会儿抱了孩子过来,再来陪你用膳。”

明珠刚踏出门槛,便听到了身后萧璟的这话。

她每次来,几乎都会见到萧璟亲自抱孩子,事事妥帖,慈爱珍重。

那,或许才是亲生父亲对自己的骨肉的怜爱。

至于自己,喊不喊他爹爹,他其实根本不会在意。

那每一次揉在她脑袋上,带给她安全感的,她曾经以为,是爹爹的大掌,其实,从来对她都只有敷衍。

明珠垂眸,又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本来就不是东宫的骨肉。

诚如那些人所言,一个并非皇室血脉的孩子,仰仗母亲得宠,能养在中宫皇后处,有个太子爹爹,已经该感恩戴德了。

别再给大人们添乱了。

明珠,如此对自己说。

……

离开东宫回去的路上,不巧,下起了暴雨。

临到中宫门前时,明珠撩开车帘子看了眼外头的大雨。

雨势太大,她小脸上蹙了下眉。

隔着暴雨淋漓,似是瞧见前头雨幕中,宫门前,有个撑伞立在门口雨水中的人。

马车停下,宫人嘟囔了句:“哎呦,好端端的,怎么下了这样大的暴雨,这可如何是好,郡主,您在马车里等着,奴婢去宫里拿伞来接您……”

边说,边冒雨下了马车。

此时,那雨幕中站在宫门口撑伞的人,踏着雨水走了过来。

一声声咳嗽音,伴着雨水如注响起。

他人走进,明珠等人,才瞧见了人脸。

“奴才来接郡主。”

是沈砚,他将伞撑向马车处,一手牵着明珠,把人牵下了车驾。

明珠嵌着东珠的绣鞋踩在地上,水声噼啪作响。

撑着的伞全在明珠处,把她从头到身,都妥帖护在伞下。

短短的一段进殿内的路,沈砚衣裳很快就湿透了。

他本就病弱,这一湿透,更是咳得厉害。

进了内殿里,掩唇猛咳了声,避在一旁。

口中道:“郡主,桌上是温着的姜汤,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奴才每隔半个时辰,就重新煎上一碗,现下这碗还热着您,您快喝了罢。”

明珠瞧了眼姜汤,又看了眼掩唇咳嗽的沈砚。

抿唇道:“我不想喝,你替我喝掉。”

沈砚压下咳意,温声劝她:“哪能不喝,天气转寒,湿气又重,郡主方才淋了雨,不喝姜汤要生病的,届时生了病,郡主又吃不下苦药,更是遭罪……”

方才雨伞都打在明珠头顶。

她除了鞋子和裤脚有些湿意,旁的身上并未淋到。

倒是眼前的奴才,浑身都湿透了。

该喝姜汤的,是他才是。

明珠冷了小脸,故意道:“让你喝就喝,废话这么多。”

沈砚先是叹了声想再劝她,转而突地意识到什么,笑了声道:“好,这碗奴才喝了,再让宫人给郡主熬一碗可好?”

那一笑,在这张寻常庸俗的面皮上,竟无端氤出几分意蕴气。

若是年长些的人瞧见,只怕难免觉得,似这样潋滟出色的笑眼,不该长在如此平庸的皮相上。

可明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