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抱着云乔一路疾奔,往寝殿走去。

很快,额头满是冷汗的萧璟,抱着云乔踏进了寝殿内。

他将人放在了软榻上,后背的衣裳,已经全被冷汗渗透。

“云乔,怎么样了?你疼不疼?有哪不舒服吗?都见血了,怎么方才一声不吭?”

他满手的血,想要碰云乔,又怕弄脏了她,忙抽了帕子来擦拭手上血污。

跟着屈膝跪在榻边,伸手握住了云乔的手。

“别怕,不会有事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那李郎中是京中坐胎养胎的神医,他说了,你这胎养得极好,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手一下下轻柔地按着云乔的手,口中一声声的,喃喃着,让她别怕。

云乔面色仍旧白着,目光落在紧握着自己手的,萧璟那带着薄茧的手。

耳边,是他那一声声的别怕。

眼眶更红。

她生过一胎孩子,那时生明珠的时候,发动之时沈砚并没回来。

自然,也没人跟她说别怕。

那时生产,陪在身边之后的只有贴身的婢女,和并不熟悉的稳婆,她的娘亲,和沈夫人,都在门外。

那时云乔从未生过孩子,她其实很怕很怕。

但是没有人对她说,让她别怕,也没有这样握着她的手。

一晃这么多年,如今这胎并不是她初次怀胎。

她生过孩子,她见过鬼门关。

她对生育远没有头一次那般惶恐畏惧。

可腹痛难忍之时,身下潺潺流出鲜血的那刻。

或许是疼,或许是怕,或许是什么别的情绪,

她不知道,总之,她很难受,很难受。

而萧璟,萧璟紧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在她耳边说着别怕。

云乔闭眸,心里却无比的难过。

为什么啊,为什么总是骗她,却又时常施舍给她这样怜悯得好。

让她爱他不能,恨他也不能,

为什么啊。

云乔眼睫颤抖,心被揪扯得疼。

齿间轻颤,缓声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一出,周遭候着的下人面色吩咐煞白,唯恐主子动怒。

萧璟面色也白了瞬,很是难看。

可他却没发怒,或者说,是这一刻的担忧,压过了他的颜面,他本该有的怒火。

他握着云乔的手,低眸未语,藏下眼里的无措和惶恐。

云乔生过孩子,可他没有陪她生过孩子。

或许云乔不会知道,他一声声说的别怕,也是说给自己听。

可此刻,她临近生产,却让他出去,她说,她不想看见他。

萧璟垂眸不语,云乔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

怒声道:“我让你出去!你聋了吗?”

萧璟被她骂得脸色更白,却没动作。

这时郎中和稳婆倒是进了殿内,郎中略知道些这对儿冤家的孽缘,听了句声后,忙近前去打圆场。

“哎呦哎呦,孕中妇人不能动气的,您且出去候着,草民和稳婆们在此伺候就是……”

萧璟在郎中进来后,起身立在一侧,示意郎中近前去先给云乔看看。

郎中上去把了个脉,随即又看了眼云乔身下的血色。

神情凝重了不少。

“殿下先出去吧,娘娘受惊动气,已然惊了胎气,何况产期本就临近,该是要生了……”

话落招呼起稳婆准备待产的东西。

忙碌中也顾不得尊卑,拉了萧璟出去。

“产房男人进不得,您且先出去……何况娘娘见了您动怒,不利生产的……”

妇人生产,一时产房污秽不详,故而不许男人入内。

李郎中倒不信这个,而是因为见多了夫人生产时的凄惨模样,又心知宫中女子以色侍君,故而为云乔考虑,才拦着不想让萧璟瞧见云乔生产时并不如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