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脑中电光石火,想到郑培文被蛇咬,立刻停步,回头,看他一道高高的人影,像是长在杉树里,他们之间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她没动,等在原地,心道,就这么说话,也行,于是咳了咳,打算跟他说点厉害话,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走。

丁漾突然大步走向前,手一伸,也不说话,上来抱她。

王珂当即去挣,听他说:“肩膀刚做了处理,你别乱动。”

王珂停下动作,趁这个当口,他又把她抱紧了一些,紧到她能传染他身上的体温,他好热。

“赵丁漾,你是不是有病,这是要干什么?”王珂暗暗使力推他。

“你能不能别说话?”丁漾说话也不客气。

王珂登时来了火,“你以为我叫你过来是给你抱的?”

“我知道不是,我很痛,你别说让我更痛的话。”

他说话可怜,王珂心里的火小了些。“你活该,谁叫你跟来这里,还赖着不走,明明是我先报的名,学人精!”

丁漾把头放在她肩窝,热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她觉得他是故意的,察觉到他快要把整个人压在她肩膀上,王珂又推了推,“你重死了。”

丁漾直起身,头一歪,亲上来。他动作快,好像要跟她打架,把她逼到一棵杉树上,王珂本来不想顺他意,一边抓住他乱动的手,一边踹他腿,听他吃痛,又担心是不是误伤他肩膀,推来踢去,鬼打墙了,还是伸手抱他,又张口回应他的吻。

王珂不懂人的脑子、心和身体为什么可以是三种不同状态。她的脑子觉得不适合再跟丁漾处下去,她不想再当倒贴的女朋友,可是她的心会心疼他、可怜他、拦不住他,身体更可恶,竟然很渴望他,和他分手小半年,还经常想他,做的梦里都有他,白天溯溪,她就露馅了,骗不了自己。

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到头来,还是得听脑子控制。丁漾亲她太狠,力气大,把她挤在杉树树干上,树干脱皮,扎得她背痛,差点以为磨破了皮,痛把她弄醒,她踢开他的腿,避开肩膀,推他胸往外,大口喘气,道:“你别乱发情了。”话说完,想摸自己的背,痛的地方根本摸不到,她生气瞪他,他先愣了一会儿,又上前来。

王珂把他推开。

“我帮你看看背。”

“不用你看。”王珂道。树林里的光是银色的,她的脑子慢慢变冷静,“我认真问你,明天能不能放弃比赛?”

丁漾胸口起起伏伏,“不能。”

王珂努力压了压脾气,她决心要像个大人,用理性和他沟通。“你肩膀有伤,明天宝箱争夺,可能会有冲撞,不如跟培文一样,先去医院看看。”

“我的伤不关你的事。”

“那你去死好了。”王珂脱口道。跟赵丁漾这种人沟通,她当不了大人,一秒钟都当不了。

“你找我,就只会跟我说这一件事吗?”丁漾问。

“不然呢?”王珂道,“光跟你说这一件事,我都能气死,还能聊什么?你以为为什么我要给你下禁令?你根本不懂照顾别人的情绪,说话只会给人添堵。你天天跟培文、维基一起,难道就不能学着变成熟点吗?算了,培文你学不来,我受伤的时候,他不但默默关心我,还逗我开心,你什么都不会,只会像个莽子。”她说着话,注意到他脑袋慢慢耷拉下去,想起家里养的金毛,终究不忍心再伤害他,可也不能再心疼抱他。沉默想了几秒钟,她干脆大步走开,生怕他拦她,还特地小跑了几步,到林子出口,发觉身后没动静,又停步回头,见他仍站在原地,站在杉树投下的阴影里。光线很暗,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没看。

王珂一咬牙,步伐坚决地走了。

露营点设施完备,淋浴和洗手间在玻璃房外。

田维基冲完凉,随手搓洗了换下来的衣服。他用随身携带的收纳袋装着湿衣,打算找个地方晾一晾。看到草场边扎堆忙碌的人,有些是营地工作人员,他找到一个面熟的节目组人员,询问郑培文情况。

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