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分布在不同城市,分别陪伴了她不同的人生阶段,当中还有两个男性朋友,大家给了她大致相同的回答:“你不是恋爱脑,但你很想自己是,所以表现上,会显得像。”
这符合乔安娜对自己的认知。
淘汰夜那天,她身处情绪高压之下,录制环境放大了情绪,她有强烈的、被骗的感受。节目结束,没了各种监控,她的情绪慢慢冷却,回到正常状态,理智也一并回归,找朋友确认,是为了梳理自己。
回家的高铁上,她复盘了自己在节目里的表现,提前出局,实属“罪有应得”。
她完全不后悔在节目里坚持放弃攻击,2000 万和留到最后的诱惑很大,容易使人异化,她习惯向内观照,很庆幸自己守住了本心。
然后她开始总结自己的丢分点,两位互动较多的男嘉宾,丁漾自不必说,遑论是高压录制环境下,就是日常生活中看到他,她也会为他倾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假如是日常生活,她对他的心动不会持续太久,且不论他已经心有所属,单说这个人,除开外貌,并没有给她提供持续的吸引力。
再说郑培文尽管淘汰夜过去了两天,一想到他,乔安娜还是忍不住心口发闷。那天凌晨,从 1824 岛离开,对接导演在游艇上等她,第一时间给她做了心理疏导,导演说:“在这档节目里淘汰,绝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其他嘉宾的问题,大家只是最大程度地尊重游戏规则,要怪,就怪节目规则吧。”
那时候,乔安娜自尊心严重受挫,心情很糟,口头上说表示理解,心里并不接受。
连续和不同的朋友聊过天,又马上回家,她终于愿意把郑培文从记忆里拎出来分析。
入住小屋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对他处处防备,语言行为上都划了界限。无奈小屋生活太封闭,他们朝夕相处,她再提防,也难免有疏漏。要她自己回想,应该是在对丁漾失去爱意那天,视野里空出位置,让他挤了进来,或者更早之前,她已经开始注意他。她害怕高手,但又忍不住被吸引,淘汰前的下午,她记得王珂说谈恋爱要斗,彼时她不理解恋人为什么要斗,现在隐约明白,不是斗,只是想在亲密关系里制衡。
她向不同的朋友给出了郑培文不同的性格切片,得出的答案殊途同归:“这人一定恋爱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拿捏女人,百分之百的渣男。”
乔安娜想起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也直觉觉得他是游走于花丛中的花蝴蝶。
现实生活中,这种男性再有魅力,乔安娜也会敬而远之。她从来不相信浪子回头的戏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时间精力花在征服坏男人身上,更不觉得征服一个坏男人有什么成就感,得到某种女性专属的勋章。她宁可帮导师跑课题,如果能帮助到真实的、受困的人类,更令她感到自我价值的满足。
可她不得不承认,和郑培文相处的很多个瞬间,都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心动体验,尤其是有两次,郑培文点破她的心理,这个人的敏锐、冷静、理性,包括他淡淡的香水味都深深留在了她的记忆里。淘汰测定那一次,她以为自己对他心动是因为被“看见”,现在回想并不是,节目组那套测定系统,从内部环境到画面内容,都是针对性攻击嘉宾的心理防线,没有学习过专业心理调控的人,很难能守住心动反应。她跟维基也能谈天说地、插科打诨,却只有郑培文给过她直击心灵的理性魅力。
硕士第二年暑期实习,通过导师安排,乔安娜跟随一个省级妇联课题组,跑了一些基层妇联单位,虽然她只负责需求调研和数据整理,但在那段实习里找到了模糊的人生理想。课题结束后,她向导师表达,自己未来想从事妇女权益保障相关的社会工作。导师认为乔安娜共情力强、观察细腻,但过于感性,如果不能建立专业的评估体系、干预原则和情绪界限,会在帮助别人时把自己耗光,建议她辅修心理学。乔安娜接受了建议,于是在原本学制外又辅修了心理学学位,也因此顺延了一年毕业。
朋友提醒她不要对渣男做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