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法。

再次见到母亲,是我博士毕业的那年。

那天我正好又回家拿资料,在路过装有保险柜的书房时,听到了撬锁的声音。我忍不住推开虚掩的门,有些惊讶道:“妈?”

数年不见,比印象里骨骼更突出的母亲转过头,有些仓皇地说道:“莫遮?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拿本书。妈妈也有东西忘了吗?”

“没有,”她的语气重新变成了上位者的训诫,“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说完,她又绕开我离开了,模样如此匆忙又趾高气昂,以至于我都没来得及邀请她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在听到外边的大门关上后,我打量了一下桌面,发现了未来得及清扫的、枯干的植物碎屑,还有几粒矿石。

像是刚举行完什么仪式。

晚上父亲回来后,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他,他神色如常:“我知道,书房有监控。”

“可是之前爸不是从皇室保险库拿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回来……”

“你怎么知道?”在短暂的讶异后,父亲又恢复了以往带着倦意的平静,“算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的毕业答辩都准备好了吧?”

我以为这些事情,还有我的人生,就会在这种含含糊糊又理所当然的氛围里继续下去,我会拿到博士学位,然后按照父亲的意向进入帝国政府任职,结果几个月后,变故再次发生。

陛下乘坐的飞机遇到了空难。

飞机上还有他的私人秘书,我的父亲阿览延。

开头就看得我心理一颤,好像真的被莫遮打破次元壁盯着一样啊啊啊??作为忍冬戒之八,也是整个故事的终章,她终于能为我们揭开谜底了,搓手手(???)

再次感谢一路陪伴(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要说)!就是要打破次元壁的效果(′?ω?`)

莫遮(二)

按照远古胡沙内族的规矩,逝者的尸体要暴露于野外,由鹰隼和野兽将皮肉吞噬殆尽,之后亲人再将遗骨收敛于瓮中埋葬。如今,纳骨瓮基本已经成为了博物馆中的文物,曾经的我怎么都想不到,金瓮会代替棺材,成为父亲最后的居所。

即使瓮中装的不是他的遗骨,而只是我从事故现场带回的一抔土。

来不及花太多时间悲伤,我就要拿出全副的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一切事务:吊唁者的接待,记者的采访,遗产的继承,葬礼的安排……

等到一切告一段落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堆积在我四肢百骸中的疲惫并未消失,只是在迟来的饥饿感中,我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座房子里再也不会回荡着父母的吵架声了。

在七日祭当天,我按照已经简化的习俗,抱着鲜花往父亲的新坟走去,却看到了母亲挥动铁铲的背影。

“妈?你这是在……”

“种花。”身着黑衣的母亲转过头望向我,对我手中的花束评价道,“他不会喜欢菊花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脚边的植物,却只能看出那是彼此纠葛的藤蔓,便开口问道:“那爸爸喜欢的……是什么花?”

“忍冬。”

“啊?这就是忍冬戒的那个忍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