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窥天道者,必尸骨无存。”

唉,虽然知道宁幸终有一死,读到这章还是心情沉重,为天道,为情爱,也为他甘愿赴死的决心??

感谢沉重(?)顺便没人在意的情报一则:我给他定的判词是野见山朱鸟的俳句“落椿天地ひつくり返りけり”,剧情里他把这首俳句翻译成“雪椿今落矣,以地为天天为地,为我歌蒿里”,不过一般通行的翻译是“椿花落了,春日为之动荡”。

宁幸很可怜,灰飞烟灭。

虽然付出了代价,但他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

蔺斐环(九)

来不及为宁幸哀悼,我就必须抓住由他的死亡创造的机会,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

最初的突破口便是舒窈提出的,宁幸可能在诏狱受到的额外刑罚。或许是没料到我会在宁幸死后追究,这件事可谓是漏洞百出。没等我费太多人力调查,便已经从狱卒口中得知,宁幸在诏狱中承受了一系列残暴的,不留外伤的凌虐和侮辱,而主使者便是他一贯的死对头,刑部尚书邹策。

我将这项罪行在朝堂上公布后,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斥责邹策手段残忍,公报私仇,尤其以邹氏的二把手,兵部侍郎邹简反应最为激烈。他直接说邹策素来在族中专横酷烈,令众人敢怒不敢言,而在他手上还有许多邹策心怀不轨的罪状。我懒得考虑他是想要借此将邹策除掉上位,还是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仗义执言,总之先将他所说的把柄拿到手,再考虑之后怎么除掉他。

邹策下狱没过几天,又有人对审讯宁幸的那场三司会审提出质疑,这次牵扯进了更多四大世家相关人士,我一一处理。而群臣似乎看出了我的好恶,相应的弹劾越来越多,无不言辞恳切,文采斐然,让我几乎要相信,眼前对四大世家口诛笔伐的大臣,和那日宁幸最后上谏时对他群起而攻之的朝臣是两批不同的人。

当然,四大世家能维持百年家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久后也开始了相应的反攻。而弹劾也不再是单纯的情感宣泄,而变得更加有理有据。甚至不少证据都让我怀疑,这些是不是宁幸在窥探到天道后为这“最好的结局”布下的局。

又或者,就连他在诏狱受到的那些屈辱,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但我已经不会得到答案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在追查四大世家同时,不让受益的寒门士人成为又一代四大世家,并确认新上任的官员不会比他们的前辈做得更差。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多该操心的事情:粮食的丰收与否和对应的政策、防汛抗旱以及水利工程的兴废、奇书的继续传播和舆论的监督、对来之不易的女性新增权益的保护……

未央七十年,右相明暄卸任,宣告着四大世家,或者任何特定的个人和家族再也不能一手遮天。

在离开阊阖宫前,明暄最后一次求见,我允许了。

在行礼后,明暄问道:“陛下如此痛恨明氏和其余三大世家,是不是有自己的私心?”

我不确定他指的“私心”是指母亲还是宁幸,抑或两者皆是,只是平淡地回答道:“谈不上痛恨与否,若是真有私心,朕应该会更早动手。”

“那陛下为何要与门阀势不两立?”

沉默片刻后,我回答道:“为一个太平盛世。”

十天后,宁幸得到平反,不再以罪人称之,然亦不入史册。

“在宁幸身上的谜团太多,尤其是我对他与天道的纠缠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我能做的,只是不给他盖棺定论,将讨论的自由留给后人。”

在之后写给虎耳泉的信上,我这样写道。

回信的笔迹与迭缃前辈的字迹明显不同,但同样盖着忍冬图章:“我近来病重,握不住笔,这封信是由我口述,拜托我的继承人写下的。”

“凭借我对天道的粗浅认识,我支持你在此事上有意模糊的行为。我们的卜者认为,宁幸之前应该是蒙受神眷之人,但最后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连她都算不出。”

“之前也在信中说过,虎耳泉存在一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