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显了灵,那不就是闹了活鬼吗?”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前段时间,阊阖宫闹的就是这样的鬼,那鬼只有声音,但一时在东,一时在西,最后全阊阖宫都听见了。”
“陛下九五之尊,有哪位大人能吓唬他?我看分明是你在装神弄鬼,吓唬我们吧。”短衫青年不屑道。
“后生,你这就是见识浅了。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位大人了。”
“啊?哪位?”
“咳咳,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书生拿手中的扇柄敲了敲桌子,正色道,“据我所知,分明是朝中数位贤臣以死谏君,才令陛下回心转意,与鬼神之说无关。”
“你这书呆子,凭什么据你所知就对的,据我所知就错的?有本事你……”
远处传来咚咚的鼓声,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短衫青年听了会,也劝说道:“快宵禁了,赶紧散了吧。”
角落的迭缃付了自己的晚餐钱,打包了几样糕点,起身上了楼。
回到客房后,孟夏已经等在里面了。迭缃有些无奈地笑笑:“孟夏姐,你有如此神通,第一回来这找我时,倒是规规矩矩敲门进来的。”
“对于该讲礼数的人,还是得讲礼数的。”孟夏站起身,接过她手上荷叶包裹的糕点,“准备好了,就走吧。”
“不等天再黑点吗?”
“无妨,我的神通可解。”
于是迭缃再次伏在孟夏的背上,被她带入了永巷中。但这次孟夏没有直接停在眀玑门口,而是隔了一小段距离。迭缃见状,用气音问道:“里边有人吗?”
“有,但不是敌人。”
还没等迭缃继续提问,眀玑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是小缃来了吗?”
“是我。”迭缃看了孟夏一眼,在对方点头后向眀玑的门前走去。不料门从内测打开了,露出一名金发碧眼的胡姬来。对方像是毫不惊讶,施施然和她按照郁州礼仪问候道:“愿芸神的光芒照耀您前行的道路。”
即使荆钗布裙,又身处暗处,胡姬仍带着某种妖冶艳丽的气质,让迭缃恍惚了片刻,这才回礼道:“愿芸神的光芒照耀您前行的道路。”
胡姬展颜一笑,轻巧地绕过她离开了。倚在床上的眀玑解释道:“她叫婆娑,是我在东宫认识的朋友,最近因为一些事也来永巷了。她知道虎耳泉的事,所以这些天我拜托她照顾我,替我拿食物和药,换你以后带她回虎耳泉……小缃,你应该能做得到吧?”
“做得到是做得到。”迭缃不解道,“可让她拿食物之外,为什么还要她帮你拿药?我和孟夏前辈带进来不就行了?”
“为了在太医院留下记录。”眀玑冷静地说道,“现在我已经买通了目前太医院的相关人士,当下不会有人起疑。但日后若是有有心之人查找,这些记录就能成为我在永巷诞下皇嗣的佐证。”
“邹尚书向来强势,不会想看到自家女儿以外别的女人为太子生育的。”不知何时进屋的孟夏补充道,“而邹涵又有不足之症,未必能够怀孕。所以小姐决定赌一把。”
“可是万一……”
“没有什么事情是有十成十把握的,而且我手上没有别的手段了,哪怕概率只有万分之一,我也只能赌一把。”眀玑顿了顿,露出了笑容,“不过,我好像赌运还可以?之前让孟夏姐用公子梧的声音出言警告,对于现在奇书之禁的结束还是帮上点忙了吧?”
“是帮上大忙了,连外边都传得神乎其神的。”迭缃简单转述了下午听到的对话,感叹道,“不过孟夏姐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么难的事情都做到了。但这些话传出去,不会有不利影响吧?”
“传话是比直接杀人要难些,但也不算太难。”哪怕说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孟夏的语气仍然无比平静,“至于不利影响,反正我常年待在鬼市,现在被当成活鬼,也挺般配。”
“总之,我会努力让这个孩子成为未来的君王的。反正我如今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也只是在永巷等死,那还不如拼了这条命,看看能弄出多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