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笑容在樊爰桑脸上漫开,“好长一段时间这儿数我最小了,今天总算也有人喊我‘姐’了。先起来洗漱吃饭吧。”
早餐是沙葱包子和咸奶茶,阿柘不好意思吃太多,樊爰桑看到了,便说道:“没事,想吃就吃,你们那么瘦,不多吃点怎么长身体。”
“桑姐,”阿羯擦了擦嘴,问道,“等下是你教我们射箭吗?”
“你伤还没好全,不着急。”
“可是我伤的是腿,射箭用不上腿吧?”
“哦?学射箭可不轻松,你明明可以先休息的,还要自己找罪受吗?”
“我和姐姐来这里,不是为了休息来的。”
“有志气!不愧是哥舒前辈带回的姐妹!”
阿羯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桑姐,你是不是也是朔姐带回来的?”
“我嘛,也许算是,也许不算是,咱们少当家也是这样的。”
“啊?那哥舒前辈那么厉害,为什么她没有……”阿柘的疑问脱口而出,又生生止住了。
樊爰桑倒没怎么在意,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们会问,哥舒前辈为什么那么喜欢捡人回来。好了,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阿柘搀着妹妹,跟樊爰桑去旁边毡房拿了两把简单的木弓,在手腕上系上了粗布的臂鞲,随后来到湖边的空地上。在枯死的歪脖子树下,放着三个由五枚圆毡套在一起制成的靶子。
“我平时都在这里练射箭,能静得下心。”樊爰桑边说,边把背着的角弓拿到面前,搭上羽箭后拉开,正中靶心。
“哇!”
在两姐妹崇拜的感叹声中,樊爰桑大踏步走到靶子前,拔下箭收回箭囊,回头和她们解释道:“这里离靶子只有四尺,任何人好好练两个月都能做到,你们也肯定可以的。之后还要边骑马边射箭,甚至是在马上交替使用刀和弓箭,那才有得学呢。不过射箭说白了,其实也就是稳住几个动作,现在我就教你们。左手是这样拿弓的……”
当太阳即将上升到最高处时,阿柘一组十二支箭里,已经能有七八支射在最中心的两枚圆毡里。然而阿羯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在旁边练刀的樊爰桑也看出了不对劲,转过头问道:“阿羯,你刚才是不是一直被弓弦打到手臂了?”
“没有的桑姐,只是偶尔两三次……”
没等她说完,樊爰桑已上前解开她的臂鞲,挽起她的袖子,只见手臂上乌青了一片,顿时皱眉道:“怎么不和我说?”
“桑姐不是说,动作不规范才会打臂吗?我就拼命想办法要改得标准些,不给你添麻烦……”
“刚第一天学射箭,不标准才是人之常情,是我疏忽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
“没事!这点疼我可以忍的!刚才桑姐不是说,要射够一万箭才算学会射箭吗?我忍着痛继续,这样才不会给大家拖后腿!”
樊爰桑凝视了她片刻,说道:“那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褪下自己那精致的皮革臂鞲:“以后你射箭的时候,都戴着这个,被弓弦打到也没那么痛了。”
“那桑姐你用什么……”
“我现在这水平,有没有臂鞲都无所谓了。”樊爰桑将臂鞲系好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本来觉得你比你姐姐要放得开点的,怎么也这样小心翼翼啊。”
听到这话,阿柘顿时惶恐道:“对不起,我们……”
“不用道歉,”樊爰桑摸摸她们的脑袋,“这是和你们过去遇到的事有关吧,你们现在愿意说便说,不愿说那先不用说了。”
阿柘蓦地噎住了。
就算愿意说,那该如何说起呢?从曾经的阿爹喝多了酒,赌输了钱,就跑来打她们姐妹,骂她们是鬼女说起?从家里经商失败,债主带着人牙子上门,阿娘想都没想,立刻把她们推上前说起?从待在木笼里,靠表面的乖顺减少鞭子的惩罚,靠自己的蛮力才能抢到发馊的食物说起?
“你们累了吗?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