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阿六,你跑哪里去了?和姐姐回去,给你吃好多好多小鱼干。”
不知找了多久,喊了几次后,她终于听到前方细弱的猫叫声。
“阿六!快回来!”
她努力拨开面前的野草和枝叶,总算看到了那只身上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白猫,而对方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朝其它方向跑掉了。她连忙追了上去。
明明密林中有着种种障碍,阿六始终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在爬满荆棘的篱笆后,隐约能看到类似工坊的建筑物。
白猫从树梢跳到篱笆内,里面火光一闪,响起了巨大的,她从未听过的爆破声。
阿六被打死了。
接下来会是自己。
来不及为爱猫哀悼,本能的恐惧让她掉头就跑,可那爆破声始终紧如影随形,甚至有一次,她看到什么物体几乎擦着她的身体飞了过去,瞬间洞穿了面前的树干。
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回到土司府就没事了。
破空声再次袭来,这次被洞穿的,是她的身体。
在向前倒地时,她看到自己裙摆上绣着青鸟。
“荻焉,荻焉?又被魇住了吗?”
师父的呼唤和铃声终于将她拉回现实。荻焉猛地坐起身,仍然能感到那火炽的痛觉。
“是梦里和昨天的残影共感了吗?”
“应该是。”荻焉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后背,“怎么最近这两次睡在巫月庙,都会做怪梦啊。”
“凡是月光照耀的地方,都是巫月统治的领土,梦境自然也受她管辖。”藤焉放下了手中驱邪的铜铃,“不过,或许这也是巫月在回应你对她的祈祷。”
“这样啊。”荻焉回想了一下,有些无奈道,“确实,梦到的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上回你想的是虎耳泉,这回想的是四夫人,对吧?所以,梦得那么辛苦,有没有知道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师父,你之前用望远镜的时候,是看到了加工火铳的工坊吧?”
“哦?你在梦里也看到了?”
“是的。”
向藤焉复述了梦境的内容后,荻焉又说道:“我猜,四夫人是发现了那个秘密工坊的存在,才被杀人灭口了。而土司估计又和那个工坊有关联,才把她匆匆下葬了。”
“猜得挺对,”藤焉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出发吧。”
“去哪?去毁了那个工坊吗?”
“对手是整个工坊,还不知幕后还有谁主使,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过?我们不是神明,没能力干涉所有人的因果。过两天咱们回去给四夫人,还有那棵枯树行安魂礼,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吧。”
“既然如此,那师父你当初为什么不直说,我们只能给她们行安魂礼?”
“对哦,我还答应了那位老人家啊。”藤焉仿佛恍然大悟道,“可那时我也不知道工坊的事情,想当然以为敌人只是一个正好有火铳的普通人。”
“火铳是普通人能有的东西吗?”
“好啦,反正以你我的能力,行了安魂礼后,这事情应该也到此为止了。”
简单准备后,师徒俩再次踏上行程。结果刚走出巫月庙,两个人就默契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师父,”荻焉无奈地转过身,“土司府和褚家寨在这边。”
“你忘了吗?”藤焉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为师还要去拿件法宝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妨再猜猜看?猜对了就送你。”
“呃……”拜师了那么久,荻焉依然对自己师父偶尔的恶劣趣味感到无奈,片刻后才说,“该不会也是火铳吧?”
藤焉回眸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有力气跟我走了吧?”
又走了几天路,翻了几座山,两人走到了一处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树林中,荻焉正在发呆,忽然听到藤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