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日头逐渐西斜,庭院里插上了数十面小黄旗,油灯和蜡烛又错落放置于其间,形成了某种有规律的阵法。四名健壮的仆役手持铜镜,站在院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正中央是拿着符箓的藤焉,以及手持铜铃的荻焉。
当落日在远方沉入群山时,荻焉和师父对视了一眼,随即摇起了手中的铜铃,而藤焉也随着铃声的节奏右手掐诀,开始吟诵复杂的咒语:
“我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吾居其中,常如赤子。雷公使者,在吾左右,风伯雨师,在吾前后。北斗覆吾头,天罡指吾足,腾蛇在吾手,为吾减殃咎……”
大约念了半刻钟后,忽然有大风刮来,让庭院中的黄旗同时哗啦啦作响。西北方的一盏油灯熄灭了,并被黑雾取而代之。
而在荻焉的眼里,那黑雾中还藏着七八只眼睛,形状和病人的创口一模一样。
铃声变得尖锐而急促,吟诵声也开始有了杀伐之气:
“令敕千鬼万神,各还本乡,当吾者死,背吾者亡!”
黑雾想扑向东厢房,却被铜镜挡住了。
“速出奔进,隐匿深藏,天丁力士,斩杀不祥。急急如律令!”
数枚符箓飞向黑雾,它发出一声含糊的怒吼,扑向了藤焉。
在它靠近后,荻焉掏出匕首,精准地刺进她看见的最大那只眼睛中。
伴随着仿佛混合着男女老幼声音的尖啸,黑雾逐渐变小,最终缩成了一根有眼状节疤的树枝,掉在了地上。
下一瞬,东厢房中响起了家主欣喜的叫声:“醒了!终于醒了!”
荻焉仍在怔怔地看着那根树枝,甚至手里握着的铜铃和匕首都忘了放下来。
会是之前的那棵树吗?如果是的话,为何早上自己没看出什么异样,而师父也觉得那是无害的?
正当她走神时,藤焉用旁边的蜡烛点燃了几枚符箓,直接扔到了树枝上。
“啊?师父,就这样把它烧了?”
“不然呢?”
“可这只是一根树枝,如果作为本体的树不处理的话……”
没等藤焉回答,家主已经满脸喜色地走上前来,说要设宴感谢她们,并奉上五两黄金作为报酬。荻焉见人多口杂,只好将疑问埋在心里。
次日早晨,确认其他中邪的人也陆续醒来后,二人离开褚家寨,再次经过了那棵枯树。荻焉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半截树枝被折断了,断口还呈现出被火烧过的痕迹。
“怎么,你想把这棵树也烧了?”
“俗话说斩草除根……”
“我们都看不出邪祟害人的意向,而它又真真切切害了人,那说明邪祟的道行远在你我之上,又或者是有什么我们不该插手的因果。”
“呃,这位邪祟好生厉害啊。”
“别看了,走吧。”
谁知两人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位老妇人拦住了。
“两位仙长,是你们为寨子祛除了邪祟吗?”
“不错,”藤焉点点头,“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老妇人立刻跪了下来,抓住了藤焉的裙摆:“求求两位仙长,为我家枉死的夫人复仇!”
荻焉心中一凛,问道:“你家夫人是哪位?”
“夫人原本生长于褚家寨,六年前被土司看上,成为了土司的四夫人,结果上个月突然枉死,死因和凶手都不清楚!”说到这里,老妇人突然指向旁边荒废的园子,“夫人之前就住在这里!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啊!”
巫医好厉害!读到黑雾中眼睛的时候头皮发麻了??
看来我还是能写点微恐的嘛,感谢肯定(?
我喜欢这种怪力乱神??
嘿嘿,我也喜欢
越来越玄幻了
这部分应该是最玄幻的部分了啊哈哈哈…
荻焉(三)
在毗邻废园的茅屋中,老妇人给粗陶杯子倒上了茶,随后开始了她的叙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