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忍冬戒诞生的故事了。”
青年女子结束了漫长的叙述,打开身旁的褡裢,取出水壶喝了一口。
旁边抱着膝盖的少女意犹未尽,问道:“那虎耳泉要怎么对付雪城的敌人?神机里更厉害的火器又是什么?”
“再问下去,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女子收起水壶,背上褡裢站起身,“走吧,不然今晚又要露宿了。”
“师父,我脚长水泡了,不想走了嘛。这里挺好的,咱们又不是没露宿过。”
“你又不是第一次长水泡。”
少女扁了扁嘴,背起行囊追上了开始前行的女子。
当落日的余晖洒入树林时,两人走到了一座建筑物前。看到墙壁上的月相图后,少女欢呼道:“巫月保佑!这里也有她老人家的神庙!师父,这是你今早算出来的吗?”
“有种东西叫地图。”女子跨过门槛,朝大理石制成的纯白塑像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巫月在上。”
“巫月在上。”少女跟着她重复道。
“我出去找生火的木柴,顺便打水,你脚痛就在这等着吧。”
过了两刻钟,女子一手抱着树枝,一手提着水壶走了回来,看到少女拿着烧饼的手悬在供台上,于是问道:“荻焉,你在干嘛?”
“既然祈求巫月娘娘的庇护,不该奉上供品吗?”
“拿回去吧,不用浪费粮食。”女子拿出一束野花,放在了供台上。
收回手的荻焉目瞪口呆:“师父,咱们作为巫者,不该更尊重巫月娘娘吗?这么随意,不要紧吗?”
“无妨,巫月娘娘会理解的。我挑的还是紫色和白色的花,是她眼眸和衣裳的颜色。”
“这……好吧。”荻焉又对那悲悯地俯视自己的塑像拜了拜,念叨道,“巫月娘娘啊,您要怪罪,记得怪罪我师父藤焉,别算在我头上。”
“少贫嘴,快来帮忙。”
神庙里有现成的火盆,师徒二人用火镰点起火,煮了小米粥,又热了热烧饼,凑合应付了一餐。
这样的日子,荻焉已经过了十年。
她是莽州贫苦人家的六女儿,从记事起便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让父母都感到恐惧。到了五岁那年,她突然和母亲一起生了场大病,周遭的郎中都找不出原因。在她们奄奄一息时,是一位路过的巫医出手,母女俩才转危为安。
在被问及报酬时,巫医说按照这个女孩的命格,注定要成为沟通鬼神的巫者,希望自己能收她为徒。没有询问病中妻子的意愿,女孩的父亲已经像送瘟神一样忙不迭答应了。
莽州的菁族人无姓,以单字加语气词为名,而女孩之前连这样的名字都没有。于是在收养了女孩后,巫者给了女孩“荻”这个名字,后缀则和自己一样是“焉”。
“发什么愣呢?烧饼都要烤糊了。”
“啊,没什么。”用碗接过藤焉夹给自己的烧饼后,荻焉问道,“师父,你今年多大啊?”
“怎么,要给我算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是不是只比现在的我大几岁啊?”
“那你也想自己收徒单干?”
“才不要,我不喜欢养小孩。”
“好像我很喜欢似的,要不是你的阴阳眼会出事,我才懒得理你呢。”藤焉边说,边把最后一点小米粥舀到徒弟碗里,“等下我把你脚底的水泡挑了,然后就睡吧。”
“可师父下午讲的故事那么有意思,我还没听够呢。”
“多大的人了,还要听故事睡觉啊?吃饱了就来铺铺盖。”
即使怀揣着疑问,荻焉还是因为白昼的劳累很快陷入了梦乡。
然后,她在梦中来到了黄沙纷飞的西域。
她似乎盘悬在空中,但目力极好,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下方的营地,以及帐篷前正在交谈的二人。
接着,她听到了一个从容不迫的女声:“彭公对书契的内容,还有什么疑问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