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菁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白鸢宽慰他,“要我说那岳如筝也是蠢,冯菁出身低微,又主动退出离开,她王妃的位置坐的稳稳的,何必多此一举害人?倘若她当时没有胡来,熬得几年生下一儿半女,殿下绝不会亏待她。现在好了,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孙乙灏点头附和,心里却想:倘若小王爷真的撒手人寰,这后面这烂摊子可不好收拾。

惠风苑外。

观祎端着药碗,等了半个时辰里头也不叫进去。他低声咕哝:人刚醒就这样,药也顾不上喝,哪有这么急的,真是疯了。

“殿下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回事?” 杜恒眼见端贤被捅一刀还难痴心不改,心里暗暗咂舌,实在忍不住好奇。

“嘘!” 观祎赶紧示意他小点声,“你到殿下面前可别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仔细脑袋。”

观祎一向近身伺候端贤的饮食起居,早在三年前就发现他们有问题。冯菁夜夜宿在端贤房中,两人常常深更半夜弄出动静。早上收拾床铺,被子、床单,甚至枕头上都是那种痕迹,没眼看。本来以为都到这个份上了,早晚是要有个说法,谁知后来竟一拍两散,再见又变成这样。

当真让人看不懂。

杜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这几日听了不少流言蜚语,结合眼前景象,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王爷一厢情愿?你看嘛,当年王爷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冯姑娘可什么都没说。按理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俩睡过了,为何不过个明路纳进门呢?肯定是人家不愿意呀。我敢打赌,要不是出了意外,她早逍遥快活去了,根本不会回来找咱们王爷。”

观祎大惊失色,“杜大人啊,你推理的挺好,以后可别推理了。”

说话间,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朱轼走出来,把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羽冲交给杜恒,“殿下叫打断他的腿,送去万家庄水牢。转告万庄主,务必叫他至死都烂在牢里。”

按照端贤的意思,羽冲肯定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但是朱轼坚持留羽冲一命,因为他曾经答应过羽冲只要说出真相便保他不死。当时那种情况,倘若羽冲咬死不说,谁也没办法证明端贤的清白。既然承诺在先,还是践行比较好。

观祎不知内情,只看得心惊肉跳。

昨天还好好的人上人,今日就成阶下囚。

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古如此。

朱轼处理完羽冲,返回去讲他这几日收集到的有关冯菁的消息。现已确认冯菁就是神鹰教主的夫人,那么来龙去脉便不难得知。

只是那些话,不那么好听。

端贤披着衣服靠在床边,听到冯菁嫁给神鹰教教主的时候肩膀猛的一抖,心口抽痛,好似又被刺中一剑。

那天她手下那两个丫头叫她夫人,他就猜到了。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夫人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中反复盘旋,挥之不去。这么多年,他一直害怕,害怕他给不了她的东西,总有一天别人会给她。

如今噩梦成真,叫人唏嘘。

不过那个陈雁非又老又脏,冯菁委身于他,必是因为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想到这里,悲伤之余竟是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爱他,便没有什么。

其实就算爱他又如何,人死如灯灭,过去的也都不算数。

“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冯菁究竟是如何恢复武功。” 朱轼没有端贤那么多情绪,例行公事一样继续道:“江湖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传言,但依属下来看,每一个都不可能,一个经脉尽断的人不可能有她那一身武功修为。现在只能猜测是和神鹰教有关,具体还需要继续调查。”

一室安静,谁也不敢说话。

香炉中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尽。

庞拂余示意朱轼先出去。

“还有一件事……” 他欲言又止。

“说吧。” 端贤疲惫的看着他,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他大概能猜到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