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将军府在长宁街西,绵延半条街,一派尊荣显赫之气。
冯菁扮做小厮,正巧听到岳如筝在和她的大哥岳翀说话。
“姣姣,你真的不用往心里去。她这种身份,不过是男人拿来解闷的工具。没名没分的和男人在一起瞎搞,和青楼里的窑姐没什么区别。好人家的妾都不要这种淫娃荡妇,你堂堂未来的成王妃,犯得着和这种贱人一般见识吗?”
岳如筝听不进去,“可是王爷他”
岳翀摇头,把她按回在椅子上,“你想多了,大哥告诉你,一个男人要是真心爱重一个女人,不会罔顾她的名声无媒苟合。爱和欲不一样,你还小不懂,往后便会明白。小成王外表看起来再谦谦君子,骨子里也是男人。偶尔对几个女人起兴致,玩玩风流,实属正常。前阵子不是还听说他和青楼花魁走的很近吗?”
“什么花魁,就是个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娼妓,他也不嫌脏!” 岳如筝恨恨地说。
岳翀最是爱重自己这个妹妹,继续语重心长地安抚她:“花魁也好,冯菁也好,她们连个良妾都算不上,说好听点叫红颜知己,说不好听点就是泄欲的工具,连跟你说话都不配。你要是自降身份去找她的麻烦,反而给她们脸。记住,你是要做王妃的人,心胸不能太狭窄,他日后肯定还会有侧妃、侍妾、庶子,一大家子人。至于将来……甚至还会有无数的美人、妃、贵妃,那时候你赌气也算值了,现在这些真犯不着。”
岳翀这番话推心置腹,可岳如筝仍是气难消,用力的捏着茶杯。
“好了,快去吃东西,我晚上再来看你,” 岳翀复又哄她几句:“母亲说皇后姨母想你了,得空进宫去陪她说说话,别耍小孩子脾气。”
“知道了知道了。”岳如筝头疼地说,“你快走吧,让我静一静。”
岳翀拍拍她的头表示满意。
门外的冯菁听够了闪身离去,直到夜幕深沉,仍旧无法入睡。岳翀说的虽然句句难听,但句句在理,无情的把她的心扎成了筛子。等成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和端贤的事,只怕还有更难听的。
人言可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撑得住。
几日后端午。
端贤按照惯例去宫赴宴,谢良随行。羽菱借机向端贤求来一个晚上的休假。黄昏后,府里各处做事的人便聚在一起吃酒庆祝。观祎作为端贤的近侍,被大家嬉笑围攻,灌了不少酒,开始插科打诨。管家张泓贡献出两坛好酒,临走道:“你们年轻人乐呵吧,我一把老骨头,回去休息一下是正经。”
冯菁在羽菱的劝说下,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整个人飘飘欲仙。可惜人群越热闹,她越觉得孤单恐惧。等到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端贤睡过,不会再有任何人相信她过去的努力。大家肯定以为她的一等侍卫是靠爬床得来的。这种事说不清楚,没人会相信。
她总不能站到天桥上说书,给来往的每个路人都讲讲她和端贤的那些细节。
一来她没有那种口才,二来她也没有那个胆量讲她和他在床上的那些事。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鲁莽。
也许当时在药王谷冷静一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也许当时在红烛寺小心一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也许当时把领红的话告诉端贤,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看呐,这么多机会,她一个也没有抓住。
那天他说要她做妾,她没有接受。如今好了,连妾都不如。
真是可笑。
冯菁醉的越来越厉害,她拒绝羽菱递过的又一杯酒,离开众人。
饮酒太多头痛欲裂,她本想回去休息,却不知怎么就走错路,糊里糊涂地坐在了常山亭的石凳上。
人都去吃酒了,园子里只留婆娑树影,暗暗沉沉。常山亭里冷风一吹,酒醒大半。
这亭子她记得。是岳如筝喜欢的地方。
上次她因为月钱的事找她,她就坐在这里。
她养的那条狗檀雪,说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