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菁心里清楚,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没问题,但现在这样不合适。可是她实在太痛了,太需要一个人靠一靠,而且他的身体又是那么温暖熟悉……

她把脸埋进他温暖的怀抱,心里想着就放纵这一次。

感觉到她仍在流泪,端贤摸摸她湿漉漉的脸颊,半开玩笑道:“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冯菁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男装,倘若有人经过看见小成王抱着一个男人,那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她被他逗笑,用衣袖擦干眼泪。

其实想太多也没有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大约和少阳山没什么缘分,如此这般也好,就彻底断了念想。

从今往后,可以挂念的人少了一个,那么安安心心留在成王府也是不错的选择。端贤是个好人,对她也好,每天看见他,她是开心的。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生活,有端贤,有谢良,做个风光的侍卫,老死于京中。这样一生,也不错。

太阳落山。

两人并肩走回成王府,谁都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辆马车经过。

马车里的人放下帘子,阴沉着脸问身边的丫头:“檀雪,刚刚那人是不是那个姓冯的女侍卫?”

“是的,听说王爷很喜欢她。”

岳如筝露出厌恶的表情。

转眼夏日炎炎,没多久便是端午。皇上在清荷园设宴,一众嫔妃、宫人、臣子皆叫随行。

园子依山傍水,凉风习习。晚间歌舞结束,人群渐散。端贤被太后叫去说话,临走前让冯菁和谢良先回去。想是园子里人手众多,不需要他们跟着。

舞蹈班子的人正在收摊。刚才跳百鸟朝凤的姑娘不小心撞到经过的谢良,连忙道歉。

冯菁见是她,笑道:“你刚刚跳的好棒,大家看得眼睛都没眨。”

说话的是冯菁,可姑娘却细声细气的对着谢良害羞道:“谢谢大人夸奖。”

“这可是童子功,我们玉鸾从四岁就日夜苦练。光是最后一幕众鸟高飞就练了三年。一般人就算看过也绝对跳不下来。” 舞蹈班主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有那么夸张吗?冯菁好奇的拿起铃铛戴在手腕上,示意乐师起鼓。她是练武出身,记几个动作实在是小菜一碟。

一曲舞毕,冯菁得意的问谢良:“怎么样?”

谢良惊讶道:“挺好,有点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冯菁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打打闹闹在岔路口分开。刚走几步,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冯大人,留步一下。”

冯菁回头看去,居然是大内侍卫总管领红。她们一向没有交情,领红看不上她,她也无意高攀,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借一步说话。” 她把冯菁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布袋裹住的木牌。

“冯大人,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那是红烛寺的许愿牌。

冯菁突然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她求的那个吧?

领红很满意她的表情,笑了笑说:“ 想不到冯大人还有这种心思,成王爷他知道吗?还是说你们早就暗通款曲?”

“您不能胡说八道。” 冯菁矢口否认,“私拿红烛寺的许愿牌要坐牢的,您找我就是说这个吗?”

“你可以去告发我,但是上面写的东西可就藏不住了。” 领红把木牌从红袋子里抽出来,冯菁看到了自己的笔迹。“虽然没有你的名字,但是字迹一对便知。”

冯菁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但定下神来一想,无非就是给端贤求个平安,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假装去看牌子上的字,同时快速整理思绪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块牌,但看起来不过是给成王殿下求平安罢了,您既然这么在意,为何不去面见殿下?”

“求平安?” 领红笑了,“你看清楚,这一面求的是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