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如此,冯菁仍是不放心,总觉得要出事。

“殿下,要不您先出城。我留在这儿等禅师醒,大不了我绑了他给您送过去。”

“我们再等一天。” 端贤不为所动,“你做好准备,如果形势有变,我们立刻就走。”

冯菁气极,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人带出去,没道理两个人留在这地方冒险。

不就是大行皇帝那点破事么,她甚至冲动地想干脆告诉他,自己完全知道他要做什么,没必要藏着掖着。

但想归想,真要和他争辩,她还是张不开嘴,于是只好频频出门打探情况。

傍晚,楼下酒席开宴,店主合并几个邻居不断地讨好满脸大胡子的陈将领,终于讨得欢心。

陈将领几杯黄汤下肚,大手一挥指示那几个士兵离客栈远点,别再捣乱。紧接着表示很想找一个漂亮的妓女,最好是有点名气的能唱会跳的那种,以便在军务闲暇的时候找点乐子。

夏夏老爹脸色又苦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冯菁上街打探情况。只见满城混乱,平时热闹的集市店铺通通关门,街上人人都在变卖家当。 有人甚至备了赤炎人服饰,打算万一城破穿上以示臣服。乌奇皇宫那边因为达官贵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反而显得异常安静。

临近中午,坊间说书的先生带来詹乙巡逻部队在城外三十里小胜赤炎人的消息,街坊邻居顿时喜笑颜开。

但没过多久,外面又盛传敌兵已经入城。接着,又一个人跑来说并非是敌军入城,而是有援兵到。冯菁出去看了看墙上守城的军队,仍是如常。

“殿下,我们还是不等了吧?” 冯菁再一次询问端贤。现在乱七八糟的消息太多,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万一赤炎人攻城,刀剑无眼。她自己倒是无妨,端贤不会功夫,万一有个闪失,着实担待不起。

端贤终于同意,他提笔写了一封信,用蜜蜡封住,叫冯菁送去给清安寺的小僧。

冯菁送信回来时,端贤已经收拾好行李。

“乌奇城外三十里尽是沙漠,我们现在急匆匆出去,来不及找向导,说不定会迷路,带好干粮和水,能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向导?他在开玩笑吗?冯菁想到来时一望无际的沙漠,有些很不妙的预感。

但端贤却仿佛有十二分的自信。“不用担心,燕诚珺的人已经在路上等待我们。”

一切妥当,他们坐上出城的马车,疾驰而去。

突然一片尘土飞扬中,一群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逃难百姓狂奔而至。他们全都面色如土,惊慌不已,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青年哆哆嗦嗦的说道:“赤……赤炎人打进来了,快跑吧!”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兵卒骑着马由南边缓缓而来。他全身破烂,哀嚎不止。

两人都嗅到不详的味道。

端贤当机立断,调转车头去北门。

一路狂奔。起初还好,路上行人不多。可临近北门时,流民涌入,行进困难,街道两边全都是守城兵丁抛弃的兵器和盔甲。

远远望去,城墙上接二连三的有士兵跳下逃命,有人摔破脑袋,有人摔断腿骨。满地哀嚎。

不多时,城墙上已经空无一人。

冯菁勒住马,抓起地上一个气息尚存的士兵询问情况。

这人心急气喘的话也讲不清,倒是旁边路过的一个妇人哭道:“ 赤炎人要屠城! 快逃命吧!”

屠城!?

冯菁又拦着几个奔跑的路人,这才打听清楚,原来北门守将已经跑了,现在门外是赤炎先锋成尔抚的大军,他们在等待南边西多科将军的进城命令。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粮草充足,还能再抵挡几日吗?

“我们先回客栈。” 端贤接过缰绳,急速调转马头。

夏夏老爹见他们去而复返,心知凶多吉少。他拿木板把门钉死,给每个人拿了半个馒头当做午饭。

透过窗户的缝隙,